随着他直起身, 所有人的心不由跟着一颤。
而裴徊光只是接过身边小太监递过来的帕子, 擦了擦嘴上和手上的血。血迹难擦,他的唇角与指缝间留下些殷红的血印子。
他不疾不徐地开口:“陛下忘了让他们平身。”
他的语气是一惯的冷漠寻常,不带情绪。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颤声说:“平、平身,都平身!”
沈茴随着人群往行宫走时, 回头望了裴徊光一眼。他微微仰着头, 略眯着眼望着高高的玉檀。他似乎不含情绪地轻笑了一下, 然后抬步往行宫里走。
裴徊光迈进行宫的大门,脚步顿了顿。
他低头,确定自己的裤管没有被鲜血染透,才抬抬眼,继续往里走。
他本可以阻止这趟南行,或者将目的地改到别的行宫。这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他也很清楚重新回到这里,他的身体会发生什么。
可是他自虐般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