徊光没说什么,安静地吃着。

沈茴发现裴徊光并没有碰过她特意叮嘱厨房做的补血大菜。她抬起眼睛,偷偷看了一眼裴徊光的神色,隐约猜到自己把事情办砸了。她低着头,沉默着小口小口吃饭。

裴徊光便看见坐在对面的沈茴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又在瞎琢磨什么。

沈茴的确在瞎琢磨。

她在反思自己。她悄悄打听过,知道裴徊光饮食向来清淡简单,可那样日复一日的饮食应当对身体不好吧?更何况,他拿自己的血当药引来医她。沈茴仍记得那盖过药苦的血腥味儿,他在汤药里放了多少血呀?

而且裴徊光两次吐血之事,宫里人尽皆知。沈茴自然也是晓得的。

本来就割了手,放那样多的血来医她,又吐了血。这个时候给他补补血不是应该的吗?

沈茴觉得自己做的没错,甚至见裴徊光对那些血块食物根本不动筷,有心劝谏。

可是她再一琢磨。

她不喜欢吃葱姜蒜,别人说不吃葱姜蒜对身体不好劝她吃,她乐意吗?她喜欢吃糖,别人说吃糖多了对身体不好不准她吃,她乐意吗?

碗里的红枣羹,一点都不清甜了。

她轻轻放下勺子,脚尖从裙子里探出,在桌子下面,轻轻碰了碰裴徊光的小腿。

裴徊光抬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