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打过的脸, 满心想着三日后的快活。直到皇后娘娘大声喊了裴徊光的名字。
他的脚步生生顿住。
锦王和参宴的众人一样,都觉得皇后娘娘是疯了!这阉人的名讳是能这般轻易呼来喝去的?皇后娘娘被药折腾得脑子都坏了,去喊那人过来?
直到看见裴徊光沿着璃雅水往上走, 锦王莫名心里一慌,悄悄向后退开, 退进阴影里, 皱眉看着裴徊光扶着皇后娘娘离开。他听着席间的议论,懵怔着。
沈元宏低声叨念:“阿茴怎么回事,去唤那阉人?”
沈夫人担忧地摇头。
沈霆想起幺妹对他说过的话, 脸色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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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徊光将双手仔细洗过, 嫌架子上的帕子是旁人用过的,也不擦手上的水渍, 转身朝美人榻上的沈茴走去。
沈茴栽歪在美人榻上, 十分难受。她视线里是逐渐靠近的裴徊光,随着他的那双长腿每一次迈步, 长衫前摆被微微碰起, 再服帖地重新垂落贴在腿上。待裴徊光在她身侧坐下, 她努力撑着坐起来。沈茴望着裴徊光, 想解释,可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下一刻,她视线下移,落在裴徊光水珠滴答的手上。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颤颤去拉裴徊光的手。
“急什么,还没擦呢。”裴徊光拍开沈茴的手,从她袖中扯出干净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
沈茴的手垂落下来,落在美人榻上,她望着自己的指尖,指尖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碰到裴徊光堆在美人榻上的衣摆。她就那样攥住了他的衣摆,一点一点攥在手心里。
当裴徊光擦净了手上的水渍,望过来的时候,沈茴红着眼睛望着他,她咬唇一句话也不肯说,却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把所有的话都写在这双眼睛里。
“委屈?”裴徊光啧了一声,“咱家都没觉得委屈,娘娘这个被伺候的还要觉得委屈?”
沈茴脸上本就火辣辣的,听他这话,忽然就觉得好丢人,眼泪直接掉下来。
“啧啧。”裴徊光直接掐着她的腰,将人放在腿上。沈茴涂了鲜红的口脂,那被咬着的唇上口脂和咬破的血丝混在一起,黏糊糊粘在唇角。裴徊光颇为嫌弃地乜着她,用帕子给她擦净口脂与血渍,露出娇唇原本的模样。沈茴原本的唇色是极浅的粉色,如今被抹去口脂,仍旧残着一抹诱人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