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床榻是由一层层脆弱木板组成的, 木板带着两人的重量微微下陷, 沈玉衡听着那缓缓拖长的音调,愣了几秒, 终于反应过来了,脸色霎时间红了。
……居然是用这种方式吗?!
他不知道屋外究竟有没有人,默默缩到被褥里蜷成一团, 想要把两人再分隔的远一点。
“喂。”岳枫拍了拍面前肿成一个大圆球的被褥:“你喊喊,效果更好。”
“……”沈玉衡探出头,给了他一个尽可能凶狠的眼神。
“好好好,不喊就不喊。”岳枫耸耸肩,坏笑着看了他一眼:“我喊。”
你喊什么?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吸。
沈玉衡一下子呆住了,把自己牢牢裹在被子里,滚烫的呼吸困在被褥里,变得越发灼热。
被褥外的喘/息声却变得越发清晰,沙哑低沉又带着掠夺的气息,甚至连一张一弛都格外自然。
听起来,真的像是在做那档子事似的……
沈玉衡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忽然,墙外传来一声轰然巨响,仿佛是什么硬物被彻底拍碎碾压成泥的声音,那动静几乎就在他的面前响起。
与之同时出现的,是不远处传来的阵阵骚动声。
是……萧烬听到了吗?
外面的骚动声实在太过杂乱,但很快只沦为一片愤怒的劈砍声,沈玉衡裹着被褥一点点远离墙面,生怕被外面那发狂的动静所波及。
但他所在的那片地方,一直没有受过什么伤害。
岳枫不再喊了,他实在收敛不住嘴角快意的弧度,只是默默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空气里一时只听得到床板吱呀的响声,和外面隐约传来的骚乱声。
直到过了很久之后,骚乱渐渐停止,岳枫才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活动了一下酸涩的手臂,朝匆匆跑下床的沈玉衡扬起一个灿烂到极点的笑容:“我喊的怎么样?”
“……”沈玉衡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到最后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简直快要把自己烧熟了。
岳枫也因为憋笑憋红了脸。
他轻声道:“萧烬居然没有冲进来杀了我,他真是变了,胆子竟然这么小……”
沈玉衡想到刚刚门外的骚动,仍然心有余悸:“万一他真的冲进来呢?你……你就没有想过后果?”
“我手边也有刀子,他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岳枫果然还是太莽撞。
两人没有再提这事,默契地一个睡床一个睡地,凑合着对付了一晚上。
岳枫为了演的更像一点,直到清晨才和沈玉衡一前一后离开。
屋外的情况,比沈玉衡预想中的还要惨烈。
萧烬已经离开了,客栈的门廊和楼梯都是木头做的,现在已经被劈砍的面目全非,彻底没了形状。
一整晚过去,地上已经没了碎木屑木渣,但店小二和老板仍在收拾这一片狼藉。
沈玉衡有点心虚地越过他们,走了下去。
趁沈听澜还没出现,他早早出发前往医馆。
京城今日格外忙碌。
一直紧闭的城门,终于打开了。
终于能够进出通商,城里的气氛却没有一丝松懈,反而越发紧张起来。
刚才听一楼喝茶吃酒的客人们议论,城外的叛军藏在山中边打边躲,不知为何一直在拖延时间。
京城的百姓都在猜测,叛军或许藏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只有沈玉衡知道,他们不走,只是因为岳枫一直没有回营。
叛军并不满意他现在的行动,即便如此,他手下的将士们却始终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