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怔了很久很久,其实这个结局对他而言,太过正常了。当时萧槐死在莲阁,脖颈上插着他的金莲簪,房间里也只有他一个人。

只是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萧烬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人缉拿真凶,让沈玉衡回到原来的生活。

“沈妃。”许太医突然郑重地喊了他一声,极力压低声音,对他说:“这三日……您要是能想办法出来,就往东面跑,右手边第二道宫门,周源在里面等您。”

“太监们私底下有几条出入皇宫的小路,可以送您出去。”

说着,许太医从冷却的药炉里,小心翼翼地捞出一把小刀,交给沈玉衡:“以防万一。”

沈玉衡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刚把这把刀收起来,冷宫那扇破旧的门突然被猛地砸开:“嘀嘀咕咕什么呢?!”

沈玉衡赶紧虚弱地咳嗽了两声,许太医连忙解释,他们刚刚只是在问诊罢了。

一个孱弱太医,一个病秧子,死士打量了他们几眼,没放心上。

他们甚至不理解,医治一个三日后就会死的人,有什么意义。

只有萧烬和成霄知道,三日过后,迎接沈玉衡的会是什么。

在死士带刺的视线里,许太医留下一壶飘着苦味的药,匆匆离开。

沈玉衡蜷缩在被褥里,闭上了眼,他的脸色太差了,以至于骗过了监视他的死士,以为他还病的很重。

他一动不动,把脸埋进了已经有潮味的被褥里。

萧烬的死士一定还在附近盯着他,他们都是千锤百炼出的怪物,他脑袋里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怎么在三天内想出一个可行的逃跑计划。

他在那些缠绕的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兜兜转转,最终又回到起点

萧烬居然真的想杀他。

沈玉衡胸口有点堵,他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一直觉得萧烬对待他,和对待别人不同。

毕竟,萧烬有太多种羞辱折辱他人的手段,为什么偏偏……用这种方式?

其实这件事仔细想想,就能想通前因后果。沈玉衡会多心是因为他有情//爱的概念,而萧烬……他将这些事,单纯视作一种带有羞辱性质的暴力,所以也不会因此动摇半分。

沈玉衡感觉药效开始褪去,身体又变得冰冷难受了。

他爬起来喝了口药,倒回去继续睡,他知道自己安稳不了太久了。

三天……

强烈的求生欲冲击着心,他握紧被褥里藏着的那把刀,默默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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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萧烬理所当然地住进了这里,御前的宫女太监已经被全部换血,虽然继位大典还没开始,但是无一人敢有异议。

这是他第二次住进这里了,相比第一世复仇成功的强烈快//感,这一次的他平静的多。

看着养心殿里,与他记忆里如出一辙的牌匾与名画,萧烬不禁皱了皱眉。

从前他不在乎周围的环境,住进养心殿后,萧槐收藏的名画也留了下来。

可他现在看着那一幅妖艳的墨色莲花,心里那股排斥的感觉越发强烈。

萧烬甩袖转身,厌恶的表情:“把这些都撤下去。”

待到宫人们忙忙碌碌把那些画作收了起来,他还是不够解气,命人把那些玩意全烧了,心里才总算好受一些。

待他坐下后,立刻有人禀报:“殿下,清濯殿也已经收拾出来了。”

萧烬命人连夜将清濯殿里里外外收拾干净,该烧的烧,该扔的扔,尽快将沈玉衡曾经的痕迹全部抹除。

那间他们二人同住过的寝殿,现在已经彻底空了。

见萧烬无声,那人试探地问了一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