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看见两个不辨男女，一身黑袍的人站在门外。

两个刺客看见一身血迹的他，和已经没了气息的萧槐，也愣住了。

显然谁也没料到这个局面，就在这时，楼阁外又传来一阵骚动，沈玉衡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周源。

因为不放心沈玉衡在特殊时期独自面圣，周源是陪他一起过来的，刚刚一直等在莲阁外面。

他一定是听到骚动声，喊人进来查看情况了。

“撤！”刺客不愧是刺客，两人迅速冲入莲阁寝殿内，破窗逃离了现场。

沈玉衡却走不了了。

外面传来奔跑的声音，夹杂着周源焦急担忧的喘气声，擅闯莲阁是重罪，要是冒犯了圣上，他这颗脑袋也别想要了。

但周源和沈玉衡接触的这段时间，他是真心待他好，生怕他遇到刺客，遭遇不幸。

沈玉衡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莲阁的路是单向的，只能原路进出，至于其他暗道，即便有，他也无从得知了。

沈玉衡怀里的男婴脸颊沾了一滴萧槐的鲜血，还是热的，他正伸着小手沾着玩。

沈玉衡用袖子替他把脸颊，手指都擦拭干净。

冲入殿内的周源，追在他身后阻止的方公公，还有莲阁外围追赶过来帮忙的侍卫们

他们所有人，在看见寝殿内的画面后，唇边的话语全都消散在了莲花香气的冷风里。

萧槐死在龙椅里，唇角挂笑，赤红的鲜血如同绚烂的鲜花大片大片染红了浅色的道袍；

沈玉衡静静站在他身边，怀里抱着一个婴孩，拍孩子哄孩子的那只手上，已经被萧槐的鲜血浸染了残酷的颜色。

这个静谧无声的小小地狱，是萧槐送他的，最后一份大礼。

第45章 第 45 章 遗诏

45

眼前的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上一秒, 他们还不相信有刺客敢闯入莲阁；

这一秒，就看见萧槐倒在血泊里，胸腔没有一丝起伏, 气息全无的模样。

所有人都忘了呼吸, 弥漫着血腥气味的空气安静了一秒。

周源最先踉跄着冲了上来。

他慌忙检查沈玉衡身上是否有伤势，然而摸了一手的血，还是没能在沈玉衡身上找到伤口。

萧槐死了, 沈玉衡却没受伤……

周源脸上的惊恐变得越来越深。

沈玉衡朝周源摇了摇头：“不是我。”

开口说话的瞬间, 沈玉衡才注意到自己声音沙哑低沉, 颤抖的尾音更显苍白。

他不能慌。

要是他也慌了，就是遂了萧槐的愿了。

沈玉衡定了定神, 指出刚刚两个刺客破窗逃跑的地方, 把来龙去脉告诉周源，同时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然而，谁也没有听他的话, 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萧槐的血好像有一种魔力，抽离了这些人的魂魄和理智。

方青匆匆上前探了萧槐的鼻息，神色悲恸地跪了下来：“圣上驾崩”

宫女侍卫们满眼含泪，已经什么也听不进了，齐齐地跪了下来。

没有人在意沈玉衡说了什么话。

空气像是浸入了浓烈的毒, 让每个人失去了理智, 到处都是混乱的哭声。

众人哭的像是丢了魂, 方青却突然站起来，迅速喊来了人。

沈玉衡很快被押了下去, 左右两边的御前侍卫死死扣着他的肩膀，已经把他当成罪人来对待。

嬷嬷慌忙把他怀里的孩子抢走，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回避。

他被押走前, 低声告诉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