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杀了太多人了。

沈玉衡曾希望自己的善意能变成融化坚冰的一簇烛火,可是在那双漆黑的瞳孔中,任何温暖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甚至比原书的那个自己,更残暴,无情,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而且……

对死士而言,他们因为各种理由,愿意为萧烬献出生命,出生入死。

可如果死在萧烬手里,实在太让人寒心。

成霄资历老,是许多死士的前辈,要是他被杀了,很可能会动摇其他人的忠诚。

沈玉衡不愿看到萧烬暴虐不仁,更不愿看到他众叛亲离。

眼看成霄已经快没了意识,沈玉衡心道不妙,赶紧拽起他没有受伤的那条手,吃力地扛着他往外走。

萧烬漆黑的瞳孔映出他决然离开的背影,眼角因愤怒而抽动。

“壶雨。”

他念出一个名字,顷刻间,一个黑衣的身影“唰”地降落在沈玉衡面前。

下一秒,一把寒光凛凛的小刀,横在了沈玉衡的脖颈前。

死士体内埋着的蛊虫告诉他,萧烬现在异常的愤怒,虫身散发出炙烤的感觉。

看来萧烬终于受够沈玉衡了。

壶雨早料到有这一天,萧烬尚未掌权之时,沈玉衡和他的宫人曾对他百般羞辱,视若草芥。

萧烬当时骨瘦嶙峋,曾被他们逼得匍匐在地,犹如一条卑微的狗。

而如今,那些曾经鞭打萧烬的鞭子、折辱他的道具,被沈玉衡丢弃,却又被萧烬悄然收了起来,整齐保存。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不毁掉它们,但壶雨明白,这些东西,他迟早会用在沈玉衡的身上,一点一点,将昔日的羞辱百倍偿还。

刀刃的锋芒微微倾斜,在沈玉衡颈上划出一道细不可察的口子。

鲜红的一行血,从伤口里溢出。

然而,他体内的蛊虫却突然滚烫起来,叫嚣着咬住了他的神经。

壶雨剧痛中惨叫一声,脸色惨白地抓住自己的手臂,险些也疼的晕过去。

沈玉衡愣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为萧烬要让这个死士杀了他,结果反而看见对方痛苦挣扎的样子。

萧烬沉沉吸入一口气,似乎已经因眼前的闹剧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带他下去,别弄死了。”

蛊虫的啃噬终于停止,壶雨忍着剧痛跪地臣服,带着成霄离开。

沈玉衡见成霄被带走,长舒了一口气。

月光清冷皎洁,他的白衣浸染了成霄的血,深深浅浅的红在夜色中分外刺目,却丝毫没有让他显得狼狈。

他看上去并不脏,鲜血像点缀在冰雪上的殷红梅花,沾满鲜血也仍旧纯洁无垢。

只是他微微垂眸,眼角一抹疲惫的红晕,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噩梦。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踢动石子的轻响。

沈玉衡瞬间绷紧了身体,回头警惕地看向周围。他的目光扫过幽暗的走廊,与同样怔愣站立的苏澄四目相对。

苏澄脸色微微发白,眼中一丝讶异,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怖的画面。

沈玉衡迟疑片刻,悄然走上前一步,将苏澄挡在身后。

他害怕萧烬对苏澄出手,他却只是睥睨着他们,漠然的目光没有一丝波动。

沈玉衡的眉心微微蹙起,眼底掠过一抹疑惑。萧烬为什么没有动手?

他转过头,低声问苏澄:“苏才人,你……刚才到底看到了多少?”

“我看到有人受了伤,沈妃背他出来……”

苏澄垂了垂眸,脸色有些白。

他接着说:“如果我没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