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州不觉得冷。

他穿的毛衣是今年新买的,就过了一水,很保暖。

李定原看的额头青筋直蹦,他要是手脚都好着,这会儿早跳下床将人按被窝里裹成粽子了。

裹好了也得屁股上抽两巴掌。

这会儿显然不能力敌。

他虚弱的咳了两声:“冷......”

陆州赶忙将窗户关上,又去给李定原倒热水。

李定原趁机攥住他手腕:“闹什么?”

陆州看他,自觉很冷静很理智,以你才无理取闹的目光谴责他:“放开,我倒水给你。”

李定原:“生气了?”

陆州心神一紧,淡淡道:“没有,有什么好生气的,伤在你身上,又不是在我身上。”

他确实情绪不高。

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大概是不喜欢冬天。

李定原听他硬邦邦的这句话,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低声道:“我不渴,去歇会儿,听话。”

顿了顿又道:“而且你这么动来动去,我就是困也睡不着。”

陆州本意是来好好照顾人,并不是要打扰他休息,就去那张空床上躺着了。

两个人面对面。

中间大概隔着一米多的距离。

李定原看着陆州的眼神很温情:“不气了好不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陆州平静的回视他:“没有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心里其实并不平静。

他在生气吗,生气李定原受伤的事?

李定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爱之深责之切’,州州,你担心我,我对你来说已经不一样了,是不是?”

他像个极高明的能看透人心的妖魔,言语间似乎都带着蛊惑。

陆州面无表情的看他,很无动于衷的样子:“我只是不想欠你的,上次住院你照顾过我,礼尚往来。”

说完他翻了个身,不再看他。

但能感觉到后背一直凝着一双带着热度的视线。

过半个多小时就是十二点。

有人来送饭。

之前陆州问过小吴吃饭的事,小吴说李定原家酒店一日三餐都会送过来。

这省了陆州很多事。

他把饭摆好。

至于之前那点情绪,早当做不存在了。

李定原伤的是右手,吃东西用左手一般都是拿勺子,也能将就,就是笨拙了点。

之前小吴还说要喂他。

李定原没让,还是那个理儿,他又不是残废了。

如果不是小吴看的紧,哪怕有些疼,李定原也早用右手拿筷子了,争取一分钟内将饭扒拉完。

但换了照顾的人就又不一样。

李定原右小臂被砍了一刀,大出血,和腿上的伤一个样,这是严重的,其实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伤,包括右手,只是没伤到需要制动的地步。

但乍一看上去,手背手臂大片擦伤,也很触目惊心。

拿勺子没两下,勺子就掉桌上了。

给他盛汤的陆州唇角微绷。

他记得小吴说过李定原很好照顾,饭菜都能自己吃,左手用的不满意还企图用包成粽子的右手。

李定原不好意思的望着他:“州州,能帮个忙吗?”

做什么都强势悍然,似乎能荡平一切障碍的男人,穿着病号服也高大健壮,实在不是个弱势的人。

但他那双锐利的凤眼此刻泛着纯良的光,有点儿小心又有点邀请的......

陆州理解了反差萌的威力。

在他看,李定原简直像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前脚还撕咬着猎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