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弟陆临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陆州给买的,又高又帅,少年特有的那种帅酷,快步过来接过陆州手里拎着的一大袋零食,又拉箱子,还一个劲儿的看他。
陆州笑道:“看什么呢?”
陆临往陆州这边侧了下脑袋:“哥,听说医院上班很忙,三年就从活蹦乱跳的青年蹉跎成秃顶中老年,你这看着不像啊!”
陆州对自己的变化不那么敏锐。
但对一年没见他的陆临来说,他哥本来就长的可帅,现在就是帅的发光,每个毛孔都是种难以形容的光泽。
像一块玉被擦拭掉了灰尘的那种感觉。
陆州能想到的就是他最近几个月吃的挺好,托了李定原的福,还有就是手里有钱还买了房,奠定了未来的基础,心气儿也宽了。
并不知道他以前沉默冷清,现在笑容多了,人看着精气神都涨了一大截。
到跟前,还和自家老爸拥抱了一下子。
陆爸爸使劲儿拍了拍陆州的背。
陆州观察他爸,眼眶就是一酸。
上了年纪种地活又苦,他爸腰身有些佝偻,个子比着年轻时候也矮了,过冬吃的多,人也胖了一圈,脸膛没夏天太阳晒多了那么黑,但也不白。
特地染黑了头发,但能看到发根处都是白茬儿。
不过眼神很骄傲很明亮。
陆州知道这种骄傲和明亮的缘故。
他在大医院实习,以后是医生,他弟在县一中年纪前十名,重点大学预备役。
对父母来说子女将来有着落,前途光明,心里就有奔头。
但他的大医院实习早就是过去式。
陆州心头总有一片阴云浮着。
但陆州在他爸问起医院时还是仔细的讲了,讲科室,讲带教的老师,讲同事,等等。
全是电话里说过的话,但他爸乐意听。
陆州抽空问他妈人呢,陆临在边上说:“妈昨天又头疼,不能吹风,在车里等你呢。”
上车后陆州坐在了副驾驶,他晕车。
转头让陆临将零食袋子给他妈,他妈最近几年不喜欢吃油腻,爱吃水果和零食这些东西。
路上一家人都很高兴。
陆州虽然心里搁着事,但也很高兴,还给他爸拆了个鸡爪递过去。
他爸开车困的时候爱吃点辣的提神,虽然车站到他们城里买的小区也就二十分钟的路,但陆州在他爸开车的时候递吃的都成了习惯。
陆妈妈翻看零食袋子中的东西:“看着就不便宜,怎么买这么多?能挣钱了也不能这么乱花!”
陆爸爸道:“有吃的你吃就完了!孩子买就买了,挣钱了不花干什么,那些能花几个钱!再叨叨,回头孩子再也不给你买,看你哭不哭!”
说罢又看陆州:“你妈是心疼你挣钱不容易。”
陆州就笑:“我知道。”
家里光景也就最近三四年爸妈包了地才越来越好。
他高中时爷爷奶奶相继生病,爷爷抽烟导致肺癌,奶奶总吃剩饭得了胃癌,还有他和弟弟念书......
上有老下有小,那几年爸妈可真是受了大苦。
学校里的陆州两三年没买过新衣服,鞋子开胶了也没告诉家里,就那么穿了一个学期。
苦日子过来的,都明白。
这一包零食如果是陆州买,他也肯定舍不得买这么多,李定原硬要他拿的,这时候又不好说是朋友送的,否则家里肯定刨根问底。
零食火车上陆州没怎么吃,每种都挑了一样放在书包里,打算回头慢慢吃,就当都吃过了。
陆爸爸和陆妈妈夫妻两个都是强势的性格,因为零食的事吵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