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放这几个人脱籍,其它的, 还不行。”
“哥哥同意就好。”薛稚淡漠地说,“脱籍与否, 只看她们自己选择。至于脱籍后如何生活, 立女户也好,从良嫁人也好, 我都可以拿钱资助她们。”
她本来也没幻想他能放过整个楼里的人。
教坊是官营场所,营收进的是国库, 归根到底是钱与赋税的问题, 她还没有天真到如此地步。
“行吧。”桓羡道,将她手攥入掌中, 似笑非笑睨她一眼, “栀栀还真是好心。”
这么好心,怎么舍得杀掉他们的孩子的?这可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薛稚未有再回漱玉宫, 而是被径直送到了碧华宫中。此处三面环水,一面环山,以白山石垒成重重叠叠的假山,槿篱环池, 流水潆径。其后, 雕楹玉磶的道观巍巍耸立在一丛修篁之后, 雨后云烟空濛,便如生在九霄仙境之中,很是清幽。
她的行李也被收拾了进来,连同去岁生辰时、何令菀送的那盆大栀子花。此时正是花期,花叶碧绿,花如白玉,夜风拂过,枝叶簌簌,清香怡人。
青黛还不知自己走后供奉在海灯里的经文便被取出呈至了崇宪宫,急急忙忙地指挥着宫人们搬行李。薛稚立于庭院里,环顾四周,看着被四方宫院隔出的小小一方碧海青天。
这就是做玩物的命运吗?
莲央和她说的“既然反抗不了,不如享受它”,她又是否可以做到呢?
她说这是母亲教给她的,可母亲,不是一样躺在帝王冰冷冷的陵寝里吗?至死也不能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