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如浮翠流金。
阮窈走到小径的尽头,禅房四周花木深深,清幽而静僻。
她掌心里却浸出了一层绵密的薄汗,总有种算不上好的预感。
裴璋今日不是去拜见长辈了吗?怎的回来以后一言不发便让重云喊她来。
且重云神色古怪,阮窈问了两句,他一如既往地嘴严,一个字也不肯说。
她一面琢磨着,一面推开禅房的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端坐在案后的身影,像是尊无声无息的神像。只是他半边身子都隐入了暗影中,显得有些冥冥不清。
他手旁还堆放着几本经书,却并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公子这是怎么了……”她挤了个笑,出声问了句。
他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眸光淡淡从她脸上扫过,令她骤然生出种难以言说的怪异感。
仿佛自己成了一粒微渺的浮尘,虽说正被他看着,却又不曾真正入眼。
阮窈只得压下心底的不自在,硬着头皮在裴璋身边坐下。
他薄唇微抿,嗓音里听不出喜怒。
“我今日听闻了一些事。”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与你有关。”
她的手垂在膝上,不自觉间便将裙裾攥出了褶皱,语气里颇带了几分小心,“我……能有何事,莫不是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