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1 / 2)

藏窈窕 什么裴璋的 1703 字 2个月前

从犹如炼狱的北地回到洛阳,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梦中是风沙与浓腥的血,而洛阳城中冬雪渐消,道旁杏树发出尤带几分娇怯的新芽。待到春来,枝梢杏花如雪,定是极美的景致。

回去曾住过数月的宅院,侍者告知阮窈,她的阿娘去了西街听戏。

她筋疲力尽坐下,相较起阿娘的闲情,她与重云一路多是餐风露宿,此刻与野人无异。

沐浴更衣后,侍者将她膝上伤口另行包扎好,便退下去了。

竹帘错落着垂下,日光映过来,筛出一地虎纹形状的光斑。

木柜上放有玉白色的小瓷盆,其间植着四季海棠,花蕊摇曳。

阮窈一动不动坐着,盯着这盆花。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裴璋……竟也在他屋宅中放花了?

她眼眶发涩,慢慢地眨了眨眼。

祁云很快被人请回来,一见着她便嚎啕大哭,比上回还要伤心。

阮窈眼睛也发红,却到底没有随她一道哭得天荒地暗,而是拍着背心安抚她。

“阿娘,没事了。”

重云没能安心歇息,很快就按照裴璋指示将一切都办好。

得知裴璋所留给她的远不止是重云,阮窈茫然了片刻。

他们许久前的确谈论过屋宅,可……那不是笑谈吗?

除去少数属于裴氏的宅院,剩余权属归为她所有的宅子,约有八座。

五座在洛阳及洛阳四郊,江南亦有几座,住下十个她也是绰绰有余。

而裴璋从前置办的商铺良田,如今也已办妥,尽数交予给她。

也许琅琊郡的老宅她是回不去了,可从此以后,她也不必再寄人篱下、四处流离。

阮窈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有些无措:“可我……我不懂商铺该如何经营。”

“这些事宜多年来是由公子心腹在负责,往后他会效忠于你。”重云静静看着她:“只是……”

他顿了顿,又低声道:“公子还说,若你愿意花心思研习,凡事都握在自己手心里,那便更好不过。”

阮窈紧紧咬着下唇,眼中忽地缀满了泪。

第99章 至今也无法相信他死了

春寒料峭的时节,裴璋的死讯也被传回洛阳,一石激起千层浪。

过往那些荒诞且骇人听闻的传闻,在绝对的生死面前,渐渐鲜少再被人提及。

他的离世,除去裴氏之外最哀恸的人,恐怕就是深为信重他的圣上了。

自从端容公主薨逝,陛下龙体便一直欠安,如今更是难以起身,不得不暂时辍朝。

陛下年事已高,这一病又病了许久,很快,民间也流言四起,就连平民百姓也会窃语私议,揣度着太子之位究竟会落在哪位皇子头上。

阮窈知晓裴璋的意思,也明白久留于洛阳未见得好。

然而叛军与胡兵虽是退了,民间大小起义却未平息,白焱教也时不时四下寻衅作乱。

洛阳到底是天子脚下,如今也愈发与其他城郡割裂开了,仿佛蒙着层花天锦地的幕布。

商铺之事说不上容易,亏得铺子内多年营运,早有整套严明章程,否则她这样的外行陡然来翻看簿籍,必定一头雾水,更遑论是掌事了。

夜里乘车回到宅子,明月正当空。

檐下点起数盏昏黄灯火,正随风微微摇曳着。

沿路花圃还能瞧出从前被人捣腾的痕迹,她曾胡乱播撒过种子,也不知是其中哪一株,如今竟又发出细嫩的枝芽来。

阮窈那时候被迫住在这儿,心里不痛快,又不敢真张嘴同他叫嚷什么。

明知他喜欢整洁,她偏拿把铲子,将这花苑从里到外挖得乱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