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漪慢吞吞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心缝制的鸳鸯香囊,放在容玠手上。
“……”
容玠垂眼,神色莫测地打量那香囊。
“我这双手太笨了,绣了一个月都没绣出像样的……好不容易绣出个不错的,直到刚刚才缝完收尾……”
苏妙漪悄悄掀起一只眼看他,见他无动于衷,于是又将手指伸到他跟前飞快地晃了一下,抱怨道,“你看,为了绣这个,我的手都被扎成什么样了?”
容玠摩挲着那香囊上的纹路,忽然将它从里翻到外,然后嗤笑了一声。
“苏妙漪,解释一下。你给我准备的生辰礼,里面绣着的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容玠手一松,被翻了个底朝天的香囊落至苏妙漪眼前,露出了上头的“锦绣阁”三个字。
“……”
苏妙漪呆住。
的确,这是她回来的路上临时去锦绣阁买的香囊。她特意挑了一个没有锦绣阁绣纹的香囊,没想到这绣纹竟藏在了香囊里头……
苏妙漪在心里暗骂了锦绣阁八百遍,然后眼睫一颤,熟稔地憋红了眼眶,开始垂泪。
月光下,容玠神色冷淡,无动于衷。
苏妙漪经营知微堂已经有大半年了。每回在外面闹得翻天覆地,他想同她算账时,她不是哭哭啼啼,就是病病歪歪……
若他还看不出她的把戏,那就真的是个白痴了。
“无妨。”
他将那廉价的香囊随手扔了,“生辰礼你既没有准备,那我就自己来讨。”
“……”
苏妙漪心里一咯噔,眼泪都随之顿滞。
容玠抬手拭去她好不容易挤出的一滴眼泪,掀了掀唇。
“眼泪也留着,待会慢慢哭。”
长夜漫漫,容玠在床榻上将自己的礼物“拆吃入腹”。
苏妙漪衣衫散乱地被他抱坐在怀里,微微仰着颈,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涨得通红,眼角眉梢都蒙着一层雾气,却不是眼泪,而是细汗。
其实这半年里,他们也没少行床笫之欢。容玠通常都还算温柔克制,就算偶尔有些失态,只要苏妙漪眼眶一红,他便也对她百依百顺。
可今日,这一招不奏效了。
苏妙漪只能换了种方式,攀着容玠的肩,在他耳畔说尽了好话。可她说得越多,被欺负地就越狠。
到了最后,她嗓子都哑了,一句完整的都说不出口,只剩下从唇齿间溢出来的破碎低吟……
待容玠箍着她的手终于松开,苏妙漪便像是散了架似的倒回榻上。
见她脸颊通红、喘得又快又急,一幅哭都哭不出的模样,容玠还是心疼了。
他俯下身,亲了亲她湿淋淋的眼睫。
苏妙漪闭着眼,没力气理他。
“以知微堂现在的名气,还缩在一间算命铺里……太委屈了。”
容玠侧身一躺,将她带到自己身上趴着,一手揉捏着她的耳垂,“给你换一间更大的铺面,好不好?”
“……”
苏妙漪仍闭着眼,可眼皮却不安分地动弹了两下。
“要不要?”
容玠咬上她的唇。
苏妙漪慢悠悠地睁开眼,被泪水洗润过的眼珠乌黑而剔透,“……我要玉川楼。”
容玠想也没想,“好。”
苏妙漪眼底的火苗重新燃起,她仰起头,吻住容玠的唇,含糊不清地给予回应,“玠郎,生辰吉乐,岁岁逢春……”
床帐内静了一瞬。
容玠看着苏妙漪,只觉得心口又酸又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膨胀、挤压、发烫。而炸开的那一刻,浑身的血液都在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