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球正中球门。
裘恕勒紧缰绳,在场边缓缓停下,从苏妙漪面前走了个来回,“为何要把你爹送回临安,是怕我再劫一次人,用来威胁你?”
苏妙漪仰头看他,“你从始至终都没想困住我爹,只是想将他接来汴京。因为你知道,你根本不用拿他胁迫我就范,只要他人来了汴京,就一定会阻止我。我说的对吗,世叔。”
裘恕丢开月杖,翻身下马,屏退了附近的下人,“既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敢叫我世叔?”
“我不会将世叔的身份说出去。可我也知道,空口无凭,不足以让世叔放心。”
苏妙漪垂眼,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裘恕,“所以,我带来了一份契书,想和世叔谈一桩生意。只要世叔您愿意赏我些好处,我便会替世叔守口如瓶。”
“什么好处?”
裘恕接过信封,将里头的一页薄纸拆出来,只看了一眼,神色便顿住了。
与此同时,苏妙漪也将契书上的条件一字一句说出了口,“我要凌家所有的家业。”
马场内的氛围似乎也因这句话而陷入凝滞。
片刻后,裘恕的目光才从契书上移挪到了苏妙漪面上,“张口便是凌家家业,你倒是狮子大开口……”
“世叔的秘密惊天动地,唯有这好处,勉强相衬。”
裘恕笑了,“这分明就是要挟,岂能叫做生意?”
“我得了世叔的好处,却也送给世叔一个把柄。有朝一日,若我将世叔的秘密宣扬出去,世叔大可将这份契书公开,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是一丘之貉。如此,便是两败俱伤。所以,这当然是一桩生意。”
裘恕垂眼,再次看向那契书上的字句,“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用这秘密换些好处,那也该为自己换,为何是为凌长风?”
契书上明明白白写了,要裘家将凌家所有产业还予凌长风,而非是交给苏妙漪。
在苏妙漪开口前,裘恕又道,“还是你打算告诉我,你与他的订婚宴不是为了破卦象困局,而是真的,你们夫妻一体,他的好处便是你的?”
苏妙漪摇头,“我已经说过了,这并非是要挟。我只是想借此机会,替凌长风讨回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那些家业早就不属于他了。”
苏妙漪看向裘恕,“若我没猜错,凌家的家业始终姓凌,世叔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代为掌管。”
在没有与裘恕打照面的那些年,在将他当成诱拐虞汀兰离开的罪魁祸首的那些年,她一直觉得裘恕做什么都是错的他发家致富是无奸不商,他做善事是道貌岸然,他助她是伪善奸诈。
可是这几日,她将自己锁在屋中闭关。她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厘清思绪,强迫自己将虞汀兰、苏积玉都从脑海里剔出去……
在没了偏见和夙怨后,就好像云开雾散,能将很多事、很多人看得更为清楚。
而裘恕便是其中之一。
他并非是一个会强占好友家业、欺凌遗孤的人。
“凌老爷和凌夫人出海前,可是给世叔留下了什么话?”
苏妙漪一针见血地问道。
裘恕面上的笑意缓缓敛去,神色变得郑重而复杂,片刻后才叹了口气,“凌兄和嫂夫人执意要出海,可他们也知道海上不太平,所以临走前嘱托我,一旦他们出了什么意外,长风便托付给我了。他们说,长风是凌家独子,要我务必将他磨砺成能独当一面的家主……”
这与苏妙漪的猜测大差不差。
“妙漪,你既然已经猜到了世叔的用意,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拿出这份契书。”
“凌长风已经与从前不一样了。”
“的确。他这次回京,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