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凌长风后知后觉地抬眼一看,就对上苏妙漪骤然降到冰点的眼神。他的后颈顿时窜上一丝寒意,忙不迭地将红纸和笔全都摞进怀里,抬脚就跑,“我,我回屋里写!”

苏妙漪死死盯着凌长风的背影,一路盯着他回了隔壁主院,脸色不仅没有丝毫好转,甚至由青转白,从最初的愤怒变为难堪、羞辱……

她魂不守舍地往屋内走,明明心中还隐约惦记着有什么事没做,可被凌长风一番话说得心烦意乱,她一时也想不起来了,干脆将屋门一关,倒头歇息。

主院里,凌长风任劳任怨地写着请柬。

好不容易将骑鹤馆那些行首写完了,他又私心将与自己交好的一些公子,诸如仲少暄一流也写上了。可即便如此,请柬还是剩下不少。

凌长风咬着笔杆,目光下意识瞥向静悄悄的主院,忽地一挑眉,鬼使神差地在请柬上写下了“容玠”二字。

***

“齐之远那个老东西,今日又在朝堂上口口声声说自己力有不逮,难以权知汴京府,还请父皇尽快安排人接替汴京府尹一职……”

暗室中,端王将茶盏重重地搁下,脸色有些难看,“看来二哥和楼家已经等不及了。”

容玠一袭玄衣站在烛台前,将一封封拆看过的密信焚毁,眸底被窜动的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

端王抿唇,神色莫测地看向容玠,“想要抓住齐之远的把柄,还是只能靠骑鹤馆。可惜裘恕将这骑鹤馆看得密不透风,孤实在是安插不进人手。”

容玠顿了顿,抬手将燃着的密信摔入渣斗中,并不应声。

见状,端王微微蹙眉,“孤知道,你不愿将苏妙漪牵扯进来,可她如今离骑鹤馆只有一步之遥。孤听说,后日她定亲,骑鹤馆的行首们都受邀去裘府参加定亲宴,届时,裘恕便会正式将骑鹤馆的印鉴交给她,允她入骑鹤馆……”

暗室内陷入一片短暂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