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心没肺没怀疑,掐着点就兴致勃勃地来了丰乐楼。

只是到了丰乐楼外,却又被勾起伤心事,生出几分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滋味。

想当初,他还是凌家少爷的时候,哪回来丰乐楼不是兴师动众?往往都是人还没走到跟前,丰乐楼的杂役们就已经一口一个“凌少爷”地蜂拥而上了,可现在呢……

“客官里面请!”

几个杂役从他身边飞快地跑了出去,就好像压根不认识他这个人。

凌长风转头,只见他们迎接的人不是穿着绫罗绸缎,就是乘着马车。

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灰黢黢的衣裳,只觉得恍惚。他从前二十年都在做些什么,又留下了什么呢?

杂役们卖着笑脸将客人往里面迎,有一人不小心还踩了凌长风一脚,随后连声道歉都没有,只叱道,“去去去,不吃饭别杵这儿!”

“……”

凌长风敛去那点酸酸涩涩的小心思,抬脚走进了久违的丰乐楼。

这座丰乐楼他再熟悉不过,甚至不用人引路,便已经自顾自地找到了掌墨师傅说的雅间。

只是一走近,却听得雅间内有些嘈杂,混着似曾相识的嬉笑声,绝不止一人。

凌长风心中起疑,但还是抬手叩门。

里头倏然一静,随后才传来一道男声,“进来!”

凌长风推门而入,看清雅间内的景象,他整个人霎时僵住。

雅间内,一群锦衣玉带的纨绔子弟风流懒散地靠坐在案席后,怀里还个个都搂着姑娘。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他们齐刷刷掀起眼,似笑非笑地看向凌长风。

坐在主位的一个公子哥阴阳怪气地唤道,“哟,这不是我们的凌大少爷吗?怎么落魄成这幅德行了?”

竟是凌长风从前在汴京城的死对头,家里开酒铺的武公子!

“……”

凌长风僵硬地收回那只已经迈进屋内的脚,咬咬牙,转身就想走,“对不住,走错了……”

“是走错了吗?”

武公子推开怀里的花娘,起身叫住了凌长风,“难道你不是来找银杏巷的徐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