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个个都围着我转。不是将我作的文章捧到天上去,便是寻来各种稀罕的玩意,哄我开心。”
“啧。”
苏妙漪阴阳怪气道,“容氏神童,县主之子,养尊处优,众星捧月……”
“唯独李徵,他从来都是一个人待在角落里,读他的书,作他的文章。我看不惯他,他也看不惯我。就因为先生说我们二人的文章不相上下,我们甚至还打过架……”
苏妙漪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和他?你们俩,打架?!”
容玠瞥了她一眼,唇角也掀了掀,“嗯。打过那一架后,感情反而好了。再后来,祖父和父亲被治罪,容家危若朝露。顾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来容府讲学,但我的同窗,只剩下了李徵一人……”
越会奉承巴结、逢迎讨好的人,越懂得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天之骄子一朝跌落泥潭的故事,不是只有凌长风才经历过。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是容玠少年时深恶痛绝,如今却莫名看淡的事情。
“原来不仅是同窗,还是患难之交。”
苏妙漪明白了。
容玠看向苏妙漪,又转回了最初的话题,“你若担心穆兰,为何不亲自去傅府看看她?你们二人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感情,只要有个人愿意先低头,便不会有过不去的坎。”
“……凭什么是我低头?”
苏妙漪冷笑,“本来每次吵架就都是她挑起来的,所以从小到大,都是她先来向我道歉,向我认错!这次当然也一样。是她先黑白不分,嚷嚷着要跟我绝交的,难道现在还要我腆着脸去找她?”
说话间,底下的院子里忽然传来几声尖叫。
苏妙漪和容玠眼眸一垂,就见院子里终于热热闹闹地放起了烟火。
先是地老鼠到处乱窜,苏安安和江淼吓得退了老远,手里还提着两个走线兔子。待地老鼠燃尽,容奚和凌长风才点燃了最珍贵的架子烟火,霎时间,大半个苏宅都被火树银花照得彻亮。
凌长风一抬头,借着这光亮,才看清了坐在屋顶上的苏妙漪和容玠,脸上的笑容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