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退到门外,奶奶转头,瞧了眼房里的情形,拉住许铭低声问:“求了没啊?你们到底谁向谁求婚哪?”

许铭英俊的眉眼蕴着几分笑意,薄唇轻抿,没说话,只摆了摆手。

奶奶学着他也摆了摆手,疑惑说:“什么意思?”

其他几人凑近了脑袋,一起抬头看向许铭。

许铭依然没说话,今晚心底的情绪像海浪一样激烈,掀起一阵又一阵。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失控。

许铭压住情绪,去卫生间拿了吹风机,重新进房门前,对几位亲朋好友做了个等待的手势,开门走了进去。

云采奕从床上起来了,重新穿好衣服,拉开电脑椅坐下来,直接用干发帽擦了擦头发,微微低头,等着男人给她吹头发。

两人谁都没有言语,吹风机开启,嗡嗡的噪音里,男人温柔地揉着云采奕亚麻色的长发,给她吹。

而云采奕则抬手,挪了挪桌上的小镜子,将镜子悄悄抬高,对上男人的脸。

她就一边舒服地晃着脑袋吹头发,一边从镜子里欣赏一张温柔的俊脸。

这张脸的主人,要身份有身份,要财富有财富,别说在濯湾是豪门太子爷,就如今在桃源县,也是无人不知,受人景仰。

可他居于她狭小简陋的房间,从来没有嫌弃过,他还常常给她吹头发,为她想东想西。

就是奶奶母亲那里,他也总是给予尊重和体谅,也会帮她们解决生活小问题,博她们开心。

而她自己,要强,自立,从来不愿意为人低头,可他却总能轻而易举地卸下她的防御,让她看到自己的柔弱,却又让她保持体面和想要的虚荣。

他是那么爱她,宠她,又懂她。

他在这个家里融入得越来越深,渐渐成为家里的主心骨。

“想什么,这么出神?”许铭在她头顶心用力地揉了揉。

头发吹好了,头皮上温暖干燥,云采奕仰头靠在椅背上,冲男人扬起一个笑。

许铭边收吹风机的线,边低头吻了她一下,在她樱红的唇瓣上留下盈盈水光。

云采奕舔了舔唇,拉住他的手,眼神柔软:“我有话和你说。”

许铭眸光温润:“好,你说。”

他单手扶着她的椅背,站在她旁边,可云采奕坐着,比他矮了一大截。

在看到云采奕从抽屉里拿出红丝绒的戒指盒时,他下意识地弯下腰,放低姿态,半蹲在她面前。

如此,他看向云采奕,变成了仰视。

云采奕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打开戒指盒,里面两枚同心结的金戒指。

她将戒指拿出来给男人看,弯下腰,凑近了和他说:“这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想给你惊喜。”

她从在开罗买戒指说起,说那天她们在埃及的最后一天,时间怎么紧迫,她跑了多少地方,怎么才买到的戒指,又怎么刻上的字。

再说到自己将戒指带去濯湾,她是怎么想求婚来着,结果转了一圈,又带回来了。

她说:“我开始没觉得这事儿有多大,毕竟后面还有结婚。后来我又渐渐想明白了,其实求婚和结婚一样,就一回,而且结婚就是走个形式,求婚却不是,求婚才是内心真正的诉求。”

“所以我想,我应该来点仪式感。”

云采奕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秀眉却不自觉地细微蹙起。

许铭半蹲在她面前,安静地听她喋喋不休,一次也没有打断她。

她眼睛看向他,他也就看向她,她要抓他的手,他也就让她抓,他的漆眸映着头顶灯光,如星光闪耀。

云采奕说着说着,话越说越多,却又有点儿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