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采奕辩驳不得,只将自己的脸埋得更深了。
想起七年前,许铭连夜开车送她回家那次,如果不是许铭,她就错过父亲的最后一面了。
而她回山里老家办丧事办了五天,就将许铭一个人丢在桃源县丢了五天,浪费他的时间不说,最后还得他开车带她回临大,她就请他吃了一碗牛肉汤,打发完了。
云采奕吸吸鼻子,开始做深刻的自我检讨。
再说重逢那天吧,她知道新老板要来,但是山里那家超市是个老赖,她想如果只让大刘去送货,怕是收不回钱,所以她就跟车去了。
“我就是觉得,反正新老板来了,早晚要见面,但是那个老赖的钱不抓紧要回,会拖个没完。”
云采奕说起这件事,偷偷觑向许铭,没敢正眼看他。
许铭捏住她的手,淡声:“不是故意躲我?”
“当然不是。”云采奕拽了拽衣服下摆,表情无辜,眼睫毛抖落一片阴影,“我那会儿压根不知道新老板是你,我还想我去收了钱回来,正好表现表现。”
许铭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抬手捋了捋她的刘海,想起那次云采奕突然看见他,像见着阎王一样差点吓破了胆,他微微阖眼,一身懒散地笑了。
车厢里萦绕着淡雅的香氛气息,是大丽花的香。
云采奕抱在怀里,用力嗅了嗅。
鲜花上方露出她雪白的胸口,和饱满的玲珑曲线,还有衣服领口绣着埃及风的彩色花纹,从一个稍微偏高的角度看过去,她整个人就像一朵夜间绽放的大丽花,又清纯又妖艳。
许铭眸底晦暗,勾起她脸颊边上一缕头发,问:“埃及好玩吗?”
云采奕一下子又萎了,弯下腰,上半身伏在男人平坦的腰腹上,说不开心,又有点开心,毕竟是第一次出国玩,但又不是很开心,因为:“没有你。”
许铭默了默眼,搂住她,修长手指做梳,缓慢地给她梳理长发,没再说话。
*
云采奕订的酒店是恒瑞旗下的,许铭让她退了,云采奕便手机里一顿操作,听话地退了。
但是汽车停下来的时候,云采奕看了一眼,竟还是她订的那家酒店。
云采奕跟着许铭上电梯,进入新的房间,比她预订的房型好很多,宽敞豪华,桌上还摆放了鲜花和水果。
许铭将行李箱放上置物架,往房间里面走了几步,目光巡视了一遍就回了头,和云采奕说:“你一个人在这儿能好好的吗?”
云采奕乖巧地点了点头,看他要离开的样子,歉疚和心疼又开始在心底蔓延。
她伸手抱了抱他,小声说:“早知道我来会给你造成负担,我就不来了。”
她从埃及过来,时差还没倒过来,这个时间正是精神的时候,可是许铭不一样。
为了接她,带着病体半夜三更跑机场,来回三个小时,一会天亮还有丧礼等着他。
许铭下颌搁在她发顶,轻轻摩挲,嗓音低哑说:“把你的歉疚全部收好,等我忙完了,我要加倍收回来。”
云采奕抿唇,抬头说:“好啊。”伸手去摸他的脸,想摘他的口罩,“我先还个吻给你。”
可是许铭摁住了她的手,忍住咳嗽说:“感冒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在这里感冒了,我怎么照顾你?”
云采奕眉眼闪动,视线落在男人的衬衣领口上。
那黑色衣领松了两个扣,挺立对称中与冷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视觉差,嶙峋的锁骨在灯光的阴影里若隐若现,往上,突起的喉结锋利棱瘠,在男人说话的间隙中微微耸动。
云采奕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得弯下腰,踮起脚,就在他的喉结上亲了一下。
许铭眼尾挑起,疲惫的眸光里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