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一句句，凌迟着江家人耳朵。

我无动于衷，甚至有点想笑。

爸爸尴尬得脸色胀红。

但六十三万巨款的诱惑力还是战胜了他的羞耻心。

“早早，你来说！”

他将我推上前。

我笑，“江叔叔要我说什么？”

“当然说你是我女儿啊！”

我笑，没动。

他急得青筋暴起，抬手就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想要逼我服从。

“我辛苦把你养大，你现在出息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畜生还知道感恩父母，你怎么连畜生都不如？”

我吐掉嘴里的血，脸色也冷了下来。

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上面有几个大字：孤儿证明……

10

“我有孤儿证明，你的户口本上有我吗？”

当然没有！

从我出生，我就是个黑户。

他们在城里买房，重新办户口时，户口本上只有一个江圆。

“你有父有母，哪里来的孤儿证明？”

“没人抚养的未成年人，都有资格开孤儿证，你们不知道吗？”

“我一岁的时候，就被田阿姨丢弃在山里，差点就死了。”

“十二岁前，你们没给过我一分钱，没有尽过一天抚养义务！”

“十二岁后，我虽然住在这里，但我每个月都交了住宿费！”

我拿出我妈亲手写的收据证明。

厚厚一沓，这八年，一分没少收！

“至于吃的穿的，都是好心人资助的！学杂费是我自己打工赚的！你们要证人吗？我可以给你找出一堆来！”

江家人脸色青白交替。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算孤儿，谁有资格给你乱开证明？”

爸爸还不死心。

“这不是你们同意的吗？”

“什么？”

“八岁那年，我被奶奶推进鱼塘，差点淹死。村长爷爷把我送进医院，需要一万多的治疗费。”

“为了不给钱，你们亲手写下的弃养书……弃养书我也有！田阿姨签的字，还摁了手印，你们要不要验证一下？”

爸爸怒不可遏，一巴掌又扇在妈妈脸上。

“都是你这个死婆娘！你不喜欢江早，也不能弃养啊！”

妈妈自知理亏捂着脸，一句话没说。

爸爸满脸歉意地看向我，“你生病，怎么不找爸爸，爸爸都不知道啊！”

“江叔叔怎么会不知道？我拿村长爷爷的手机亲自给你打的电话。你说，你管不了，让找田阿姨。”

爸爸的脸色再次僵在那里。

他当了十几年的甩手掌柜，也许，这件事，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吧。

“哦，对了。那年，你们的亲生女儿江圆刚好上小学。你们为了给她更好的教育，于是报了私立小学，每年学费一万八……你们对村长爷爷说没钱，却给江圆报私立小学，还给她报跳舞班钢琴班……”

“江叔叔，你是怎么有脸说出我是你女儿的？”

“早早，我……”

11

最后这六十三万我一分没要。

我知道，如果这笔钱在我手里，江家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很干脆地先还了村长爷爷他们的人情，再将剩下的全部捐了出去。

我只提了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