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不知道为什么,陆州没有立即反锁门。

浴室里水汽还没有散,他打开窗户散热,又拖掉地上的水迹,最后将李定原的浴袍挂去阳台。

视线扫到浴袍下摆时愣住。

下摆一角有几针粗糙的缝合痕迹。

陆州之前的浴袍被他不小心勾了线,东西很好,不至于一点小问题就不要了,那地方他就缝了几针。

他叹口气,站在阳台上发了会儿楞。

记起洗衣机有衣服,去开了洗涤模式。

晚上陆州吃了点水果,和家里通了个电话。

父母还是老一套,让他吃好喝好,如果钱不够就说,让他听领导话,和同事要好好相处,再就是医院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有的话谈个恋爱。

陆州问父母在忙什么。

他母亲说在除草,雇佣的人里有两个老太太耍滑头蹭工分,气的很,又说最近太忙手疼病犯了。

陆州让母亲多雇个人,不要自己下地了。

手疼的事他没办法。

母亲每次都抱怨,但陆州要她治疗又不上心,说来说起母子两个还吵过,最后不了了之。

母亲就笑:“我不下地雇的人就更懒了,每天磨洋工,会赔本的!我们再苦再累也不怕,想到你们兄弟两个都出息,我们就是血熬干都高兴的很。你将来当了医生多体面多受人尊重,你弟说要考研究生,将来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我和你爸就是累死也是笑着的......”

父亲在旁边说了一句:“就是!你好好的努力,可别像谁家那孩子,一天天的瞎混,现在还没混出来个名堂!”

陆州知道父亲说的是谁。

那是他同村的一个哥哥,大学生,毕业后没签单位直接创业,从银行贷了款,在戈壁滩上养鸡。

当初村里一片唱衰的。

后来挣钱了,大家都说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

再后来鸡瘟,那哥哥赔了个底儿掉,还欠了钱。

村上一窝蜂的又说那哥哥之前是走了狗屎运,大学生出来养鸡,听着都让人笑掉大牙,要是正正经经找个工作坐办公室,多体面。

现在那哥哥的父母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陆州头疼,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点。

好在这么些年他话少,父母也不是那种有很多话要叮嘱的人,一个问题翻来覆去的说几遍也就完了。

陆州接完电话累的慌。

他现在没有领导,没有同事,将来也不可能有女朋友更不可能成家,他在村里人眼里不出意外是个傻子,还是个变态。

头一直疼。

偏头痛。

陆州初中开始有的这毛病,死读书的代价。

那时候不知道有吃药这回事,就硬挺着,现在知道疼了吃去疼药,好过多了。

吃了药睡了一觉,第二天就好了。

陆州没起,他平常有存稿,偶尔犯懒或者有什么事耽误,不会影响文章的正常更新。

心情不好。

每次和家里打完电话就会这样。

下午出了门。

外面下了雨,他带着伞,这种昏暗的天气行人匆匆的,他也不需要顾及到谁会看他,揣度他阴着个脸是怎么了。

陆州去药店买了去疼药,家里没药了,昨天是最后一颗。

不想回去。

雨天整个世界都好像弥漫着郁气,他这点不高兴混在里面好像就不算什么了,倒让人出奇的放松。

陆州打算绕着小区外围走一圈,算是散步。

路过一条小巷听到有人呼救。

年轻的女声,惊恐又绝望,喊着别碰我、救命、求求你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