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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林这天起早的时候,梁璎也跟着起来了。
今日约好了清芷要来,她需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太子殿下今日还没有说要过来吗?”
淮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梁璎正在给他系腰带,闻言摇摇头。
“我应该还会多停留些日子。”男人像是在安慰她。
但梁璎却猛然抬头,比划着问他:“公务不顺利吗?”
周淮林摇头安抚:“没事。”他依着惯例与梁璎辞别后,拿过一边的官帽离开。
梁璎是在他出去没多久便发现这人的腰牌居然忘了带,赶紧拿过追了出去。
周淮林还没走远,是梁璎身边的侍女开口叫的人:“大人!”
男人一听声音,就马上停下来转身,梁璎靠近时,还能看到他一边往回迎过来,一边出声:“慢点。”
一走近,梁璎便被他握住了手臂。
“怎么了?”
她亮出手里的腰牌,男人才反应过来:“是我疏忽了。”
周淮林接过去腰牌往腰间系着,梁璎却只是静静看着他。淮林很少这般粗心大意的,再联想着晨起时的神色,她猜着男人应该是有什么心事的。
梁璎的目光又扫过另一边,周淮林准备带出门的下人还站在不远处等着他,手上却托着不知装着什么的盒子。
待周淮林系好腰牌抬头看过来,就注意到了梁璎的视线。
罕见地,梁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窘迫、或者说是类似于羞愧般的情绪。
她伸手,在周淮林的侧臂上轻轻拍了三下,第一下后有小小的停顿,后边两下是连在一起的。
独属于他们的暗号,这是在叫他的名字。
周淮林很快就应了:“我在。”
她又摇了摇手,周淮林了然,弯下腰。
梁璎替他整理了那其实位置没什么错误的官帽,才跟他比划:“路上小心。”
男人弯下的腰并没有直起,而是继续平视着梁璎的眼睛,仅仅是一会儿的对视,他败下阵来,一伸手将梁璎搂在怀里。
“对不起,”男人叹息了一声,“前些日子峻州的事务一直被拖着,有人提点我,应该孝敬丞相大人一二。”
他原本不耻于此的。
可……
“梁璎,我想快点带你回家。”
梁璎的心,很快地揪着疼了一下,她能感觉到周淮林的用力,原来这个人,也会不安啊。
傻瓜!
她回抱住男人,在他的身后拍了拍。
她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她知道,周淮林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宫乱
周府的位置有些偏,魏文杞到的时候,门口也只有一个正在扫雪的老仆人。
下人过去递牌子报上主子的身份后,对方急着就要进去通报,但被魏文杞拦住了。
他没有提前派人来告知,就是怕母亲会来门外迎接。
魏文杞在下人的带领下往里去,府上很是清静,但又是跟皇宫里不一样的安静。
只让人觉着岁月在此静好。
魏文杞的记性很好,好到能记住母亲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五年前父皇外出狩猎,遇刺身亡的消息在泄露之前,就传到了母亲这里。
他记得那平日里总是温温柔柔、笑意吟吟的母亲,没有露出半分慌张,而是冷静地指挥着父皇留下来保护他们的暗卫们,带着他与杜府汇合,保护他们离开。
彼时消息还没有扩散开来,各方也未来得及动作,保全杜府只有这么一个最好的时间。
所以母亲自己则留下来混淆视听,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