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烧开的水已经是最烫的了,因为我被开水烫到过小|腿。直到我看见我哥哥在外头被烫死。哦,就是蒸熟了,肉已经没法贴附着骨头了,软软的往下掉。”
小女孩说着这些可怕的事情,却并不觉得恐怖:“我们后来把他从甲板上扔下去了。橄榄上地太少了,墓地是只有神父和董事们才住的起的,一般人都是从锅炉火化,不过我们这儿也扔不了锅炉,只能让他到地上,去跟那些牛马为伴了。你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我,啊,是我忘记自我介绍了吧,我叫简。我住在右手边第三间。”
俞星城被这些话语里的信息量震惊到了,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好,简。那你们为什么要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爱伦·坡:“因为这里不冷,还有冷却锅炉后的热水可以偷。橄榄山上层不冷,是因为楼里,地下,都铺设了这些热水的管道。下层却没有,如果不住在靠近蒸汽口的地方,冬天会冻死的。”
简点了点头:“最早搬过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铃铛,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喷气口会转过来,直到四五年前上头发生动|乱的时候,橄榄山也在空中急转弯,蒸汽口也一下子调转过来。把我哥哥和这里很多人都给直接蒸熟了。”
她抱着自己作为常务理事拥有的面包,坐在小屋的凳子上:“后来,来了个很丑陋的锅炉工人,爬下来送给我们一个钟。这是大动|乱时期塌了的圣母堂上掉下来的钟。他说他设置了机关,铃铛上的铁线跟齿轮挂钩,只要是蒸汽口往我们这边转的时候,钟就会快速响起来。我们就可以逃进屋里了。”
俞星城看着小舷窗外头的白雾,开始慢慢消散了,但隔着舷窗也能感受到外头的热度。
简说不上是善意还是恶意的看着他们:“你们什么时候走?我听说有人在追杀你们。”
爱伦·坡把领子竖起来:“很快。我们只是暂时停留。我的伤才刚刚结痂。我也付给你们金币了。”
简挑了挑眉,她手指抹过身上猪肉瘤肠的广告词:“所以我没赶你走啊。只是我怕你招惹来更大的祸患。你们不是那种一般逃到这儿来的人。他们总想着回去,你们却不是。更何况,坡先生,我喜欢你讲的故事,还有你的乌鸦。我们这儿因为没有面包屑,从来不会有鸟停驻。”
爱伦·坡努力想对她和善的笑一笑,他阴郁耷|拉的脸肉却扬不起来,只点点头,把自己缩到一张用废纸箱搭成的床|上去。
确实,爱伦·坡的伤势好的不快。
他是个有灵根无魔力者。
通过黑伞的阴影来快速移动,操控黑猫与乌鸦,都是他儿时就有的天赋。但他不存在任何魔力,不能使用任何英法意几大现存魔法学院教授的基础魔法,就更别提利用魔法治疗自己了。
俞星城虽然不是医修,但是对灵力的掌握还是很不错的,她尝试去用灵力治疗爱伦·坡,但是橄榄山这样移动的大型机械,极大的阻碍了她对于灵力的使用,就很难给爱伦·坡彻底治疗伤口。
但受影响的不只是俞星城。
炽寰被外头汽笛声扰的烦躁起来:“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根本就没一点灵气,全是污秽和噪音。别跟我说你们听不到这些铁皮壳子里嘎吱嘎吱,滴答滴答的噪音。”
俞星城好歹还是长期住在大明,大明的工厂虽然现在越来越开到城市里头,但噪音污染还不算严重,所以她来到橄榄山的下部之后,经常被有节奏的小噪音吵得睡不好。
不过那女孩似乎听力退化了很多,或者是她常年生活在这个环境里,神经里学会忽略这种声音。
简过了一会儿,起身去摸了一下门环,似乎已经不烫了,外头响起了男人们的交谈声,还有孩子们在喊:“我的股份刚刚掉在地上,这会儿肯定没了!怎么办?算在散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