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是孤儿,幸得老族长收留才没被原上的兽群吃光,族长一家是我的恩人,更是亲人。小时候,我在这里度过了一段幸福无忧的日子,只是好景不长,在我十岁时,西渝与东崇开战,族长奉命御敌却一家战死边境。”
“我原本以为这是老天不长眼,后来却知是人为使然。族长半辈子为草原奉身操劳,功高甚为,深得爱戴,也因此撼动了汗王的威严,汗王借刀杀人,手段残厉,很快将黎族勇士尽收囊下。为显其宽厚,汗王特意收养了我,自此我便成了仇人的手中刃……只是,这也是他做过的最错的决定。”
宁芷感受到他手指的凉意,她试着用自己的手温去暖他。
鲜楽面露嘲弄嗤笑,笑意不达眼底,最后语道:“因为我是养不熟的狼。”
“都过去了,你已慰族长在天之灵。”宁芷出声,宽慰地抱住他。
鲜楽眼垂下,掌心落她脑后,略带疲乏地言道:“族长从小教我尊君重君,护国护民,而我如今弑君夺位,引得族中纷乱,不知他老人家会不会怪我……”
宁芷看着他,眼神明灿,更带着鼓舞,“夫君不如即日起励志做一明君,所举所行,受监于民,推贤纳谏,明察秉公。昔日老汗王当政,赋税苛收,引得百姓怨载,连我远至大醴都知闻西渝法苛。长此以往,民心必失。我信夫君的爱民之心,更相信夫君有能力重振西渝各部团结威势。所以,夫君此番扬旗并非祸族生乱,而是为黎民带去曙光,老族长又怎会怪责呢?”
宁芷的这番话完全说进了鲜楽心里,他想开口却又表达不出的话,全被另一人知悉。
他的心被扯动,于是难控的,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颌,迫她仰视自己,随后欺身吻住她的软唇,带着霸道的力道探吮她的贝齿,在她腔中扫荡一般地来回破坏。
他的吻从来不温柔,没有柔情蜜意,反而是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他对她生欲。
宁芷看出他的眼神意味,也知他带自己远道而来的目的。
她稍稍避眼,“衣裙沾了血污,要先洗一洗。”
鲜楽点头:“前边山丘后面就有一汪月泉,清澈爽凉,泉水也清冽。”
宁芷跟着他视线望过去,看到一方不高的山丘,上面遥遥挂着一轮月。
她迟疑,“要,要在外面吗?”
大醴戒条规矩颇多,宁芷向来端行淑慎,从没有过这样大胆的举动。
“旧族的居民大多被我邀去主部族参宴,他们今夜不会归返,而且这里本就位偏,哪怕寻常也不见得会有人来,别怕……有我在旁帮你看着,谁敢临近?”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完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宁芷勉强地点头,红着脸随他过去。
翻过山丘,入目泉水粼粼波涌,水下浮着星星,水草扮演着摇晃的月亮。
草原的温差还是是大的,可到了七月,夜间不暑不凉,野浴也不会侵寒。
宁芷不好意思当着他正面褪衣,只好小心地把他推离远些,督促他背过身去,见他有耐心迁就自己的羞耻心,宁芷脸色讪讪,赶紧加快动作入了浅泉之中。
浅滩水面正好到她胸口的位置,再深处她怕呛水不敢挪步,于是只好屈膝半蹲下,好叫身体能被遮避得更多一些。
“可以转身了吗?”他笑问,带着点纵溺的意味。
“等等。”
宁芷长呼了一口气,也不知自己在扭捏什么,他分明都见过,而她……也是一样。
脚趾轻轻蜷了蜷,她忍羞,小声回:“好了。”
他难得的有礼,得允后才回身将目光落下。
月色,水光。
她白得好像得了月亮独一份的偏颇,肩头锁骨都是莹莹的珠,她却比珍珠还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