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陆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到正屋中间的太师椅上。

陆兴雄赶紧上前拱手道:“原本人都好好的,若非跟她去逛了园子,哪里会出现这等事!”陆兴雄还在记恨苏娇怜。

陆老太太看一眼跟陆重行紧挨着站的苏娇怜,朝陆兴雄狠狠一敲拐杖,“糊涂!鱼姨娘本来就要生了,是她自个儿非要去逛的园子,而且她这又不是第一胎了,自个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吗?”

陆兴雄虽然是非不分,偏疼鱼香婉和陆嘉,但他却是个孝顺的,陆老太太说一,他不敢说二,只能鹌鹑似得缩着脖子任由陆老太太将他骂的一阵狗血喷头。

“你这个做父亲的也太偏心了些。这鱼香婉肚子里头的是你的孩子,宠宠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吗?”

陆老太太一向知道这父子俩的心结,可她没法子。小时候的陆重行便不是她能管得住的,这大了,心思越发深沉诡谲,表面上虽看着是一副平和清冷模样,但心里的戾气一点都不比旁人少。

这都是英国公府欠他的呀。

陆老太太叹息一声。

当年长平长公主出事的时候,英国公府独善其身不愿出面,虽然知道出面也改变不了皇帝的决定,但若能出来说句求情的话,好歹也是说明了态度。

可整个英国公府,生怕被长平长公主牵连而紧闭府门,甚至连长平长公主的最后一面都没去见。

还是陆重行这个几岁的孩子偷溜着出去,送了他的亲生母亲最后一程。

英国公府的荣耀,是长平长公主带来的,但当她被诬陷时,英国公府却选择了袖手旁观生怕被其连累,冷情冷心到如此地步确实令人咋舌。

可陆老太太也没法子,长平长公主只一人,英国公府却有上下几百口。

若为长平长公主求了情,就相当于将这几百口人放在了刀尖上。

人,都有不得已。背负着整个英国公府命脉的陆老太太,只要做错一个决定,就会将整座府宅推入深渊。

“福太医来了。”外头传来丫鬟的急唤声,福太医拎着药箱急匆匆的进来,却被陆嘉拦在了内室门口。

“我娘说了,不用福太医。”说完,陆嘉斜睨苏娇怜一眼,似乎是生恐苏娇怜再借着福太医的名头搞什么幺蛾子。

福妙医看一眼陆重行,再看一眼陆老太太,拱了拱手,站在一旁没说话。

主人家还没说话,他这种打杂的还是悉听尊便吧,反正出事的又不是他老婆。

完全没有医者父母心的福妙医垂首屏息的站在一旁,主屋内鱼香婉的呻吟声越来越虚弱。

“不好了,姨娘大出血了!”里头传来稳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