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三妹妹不愿离开北地,定是如上次一样,她若是离开,北地就更无?药可救,连霍云霄的援军都等不到。

那些人将北地当作什么?又将北地的百姓视作什么?打压太子,也不能以北地数百万百姓做赌注啊。

温春辉将妻子的手推开,头也不回?决然的踏进了书房,将门反扣。

这个?折子,看来他得亲自去送。

等到霍云霄踏破西越王城,捷报传回?玉京,已经是七月底。

此时?,皇帝想要的行宫,耗费百万终于建成?,而北地已孤军奋战月余,粮草耗尽,死伤无?数,朝堂上对太子已经颇有微词,太子有苦难言,只能低头认下。

一场倾盆大雨落下,盛夏热潮中,终于迎来一丝清凉,朝堂上也终于有了不同的声音。

据传是温家?三公子在勤政殿外值守时?,星夜默默垂泪,帝王怜悯垂询,又得已任肃州通判的大公子上奏,安平侯面?圣哭诉嫁给武安侯的三女?不幸陷于北地,皇上听完后,感?慨不已。

当夜便下旨,着二皇子立刻领兵前往北地,抵御北戎,又着太子立即为北地送去粮草军饷,不得贻误。

太子想请求让霍云霄领兵北援,但被皇上拒绝了,理由也很充分,霍将军征战不休,疲惫不堪,先回?玉京述职休息才是紧要,况且西越俘虏和战利品也要他押解回?玉京。

他实在忍不住,没?有听从胡大人的劝谏,跑去了勤政殿。

“父皇,霍云霄的妻子还在北地,就在丰州,他几次上奏想北援,父皇,求您成?全他吧,伯远天生就是战场上的将军,只要有他,将来大梁边关几十年平和有望啊……”

“伯远?”皇帝笑?了笑?,花白的头发在烛光中闪着银光,“你与他倒是深情厚谊,不过?,也要考虑别人的身体,朕听闻他这次受了不轻的伤,回?玉京养伤,再去北地也不迟,难道你信不过?老二?”

太子斟酌道:“伯远有大将之才,可他性子却急躁,父皇,武安侯府只他这一脉了,他又与他夫人伉俪情深,父皇……”

皇帝叹了口?气,深不见?底的眸子望向太子,“北戎二王子怎么死的?”

太子瞳孔骤缩,好在他一样是个?老狐狸,不过?一瞬也就恢复了。

“父皇,他是暴毙而亡,北戎使者?也亲眼所见?。”

皇帝拿着笔,含糊不清的笑?道:“钊儿?,这事儿?就不必再说了,回?去吧,好好休息几日,你监国也辛苦了。”

举重若轻,又了如指掌的态度,威压尽显。

太子心头巨震,有心想说什么,但莫名心生恐惧,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僵硬着退出殿外,半晌都没?恢复过?来。

他以前不觉,是从未受到父皇如此对待,如今才知什么是帝王威仪,深不可测,父与子的身份,更添了许多掣肘。

夏夜依旧闷热,微风袭来,却更加燥热。

丰源城中,屋舍错落有致,此时?只有间或几家?燃着烛火,与战前暂时?没?有大差别,只是街面?上的人少了很多,也瘦了许多。

得益于运河,又是瓜果蔬菜、野草也茂盛的夏日,丰源百姓尚能苟活,甚至还挤出粮食给前线将士。

周尧看着运河两边的粥棚,满脸发愁,“虽说水路运粮方便,可也不能全指着您,东家?,不能再继续了,周大人那边您不好说,我去说……”

温竹君闻言很是沉默,“那只能把粥弄的再稀一点了,多加瓜果蔬菜,野菜也行,让百姓们都去找……”

周尧还是摇头,“粥已经稀成?水了,丰源那么点兵,压根镇不住,东家?,不能再留了,您先走吧?”

“我走了,谁还会管这里的人呢?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