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姑娘等门一开, 就焦急的冲了进去,“竹君姐姐,不好了,不好了, 乱了……”

温竹君撩开纱帘, 探出头道:“秋蝉妹妹来了。”

“竹君姐姐,河边乱了,赈灾出岔子了。”周三姑娘一脸懊悔,“我爹昨儿晚上走了后,就再没回来, 接着外头就乱了,要真的出事,不会被牵连吧?”

温竹君又细细问了点?情况,得知?赈灾使也在呢,便?放了心。

“你?就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今天乱不代表明天也会乱,现场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周三姑娘面色犹疑,“听说是灾民里有人领头闹事儿,粥里不是麸皮就是米糠,难以下咽,那些人不满呢。”

“你?爹跟你?说过,明州那边,被逼死了好几个粮商吗?”温竹君拉着她坐下,“你?放心,这个乱子,是一定会出的,就算没有我们,也会出的,你?爹心里肯定清楚。”

周三姑娘不是蠢的,耳濡目染,许多事儿她都懂。

“你?是说,赈灾使是故意这么做的?”她有些不

解,“这样做是不是太狠毒了,他们就不怕挨骂吗?朝廷呢?朝廷就不能拿出粮食赈灾吗?靠那些个粮商,能顶多久?”

人人都知?大梁昌盛,便?是那些灾民,至今也没怪过一句朝廷,没多少人会觉得朝廷拿不出赈灾粮。

温竹君欲言又止,只摇了摇头,“你?别多想,今天这出,至多算是一物降一物罢了。”

她心里也觉得有些怪异,即便?北边遭灾,但南边今年风调雨顺,总有粮食产出吧?张炳之何以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

难道大梁真不行了?

又过了两天,眼看着天儿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寒风凛冽而至,枯叶随风飘零。

半夜的时候,淅淅沥沥地下了场小雨,只是连地面都未打?湿,雨便?停了。

一大早,薄雾未消,周三姑娘又登门了。

温竹君一看她面色便?知?道什么情况,“怎么?乱子平息了?”

周三姑娘点?头,面色有些唏嘘。

“我爹可算是回家了,听他说,赈灾使动?用了总督署的王命旗牌,要一口气斩四个人,说那些人是闹事的背后主使,故意煽动?百姓,背后囤积居奇,抬高?粮价……一番慷慨陈词,不止平息了乱子,百姓还拍手称快。”

温竹君并不诧异,其实?张炳之在北边的声望很?高?,毕竟他也是办过实?事的,门生旧故不少,还有修建水渠运河等功劳,百姓肯定念着好呢。

也难怪太子宁愿低头也要举荐张炳之,除了他,大概是真无人能担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