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母亲越来越像了?”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个?妹妹,也不知是侯夫人做久了,还是跟母亲一起待久了, 行事越发有章法, 胆子也大了, 坐在那端庄冷肃的板着脸, 再不似闺中时的小心谨慎模样。
反倒动止雍容,气度端凝, 若不是面对面, 背过身?去,还真以?为是母亲坐在这了呢。
温竹君:“……”
她扫视了自己一眼, 火烛昏暗,但也能看到,与平日无异啊?
温梅君颓丧地低着头,“你说的容易, 他现在好歹是县令,一县之长, 我又?是后宅妇人,万一闹出来,总是我没理的,我就是不想让家里为难才不说, 三妹妹, 你也别胡说。”
温竹君叹了口?气,“你不说,母亲才更担心,我来之前,还特?意?把我叫到身?边叮嘱, 说你自来了玉龙县,便不诉委屈,定是有事,她还做了噩梦呢,吓得不得了,给我塞了银票带过来,大姐姐,儿行千里母担忧,你越不说,母亲才越担心啊。”
再说了,就温梅君那个?性子,谁不知道啊?突然改变,肯定有事。
温梅君得知一向严厉的母亲如此,不由面色触动,心里却越发酸楚,想到从出嫁前母亲就殷殷叮嘱,偏她不争气,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的掉。
“可,可若是为了我一个?,连累了家里可怎么?好?母亲从小到大便时刻不停地教?导我们,兄弟姊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能胡来……”
温竹君听?的很是欣慰,温梅君一向糊涂,偶尔的小聪明也是被迫逼出来的,但底色绝对不差。
她蠢笨、愚钝,有无数的缺点,但谁没有缺点?
这一切都仰仗于母亲多年来的严厉教?导,那一点点潜移默化的底线,在岁月的洗礼下,越发显得弥足珍贵。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多少?人家便是败于自害。
她不禁柔了声音,笑道:“玉龙县除去知县,有县丞、主簿、典史,还有当地的乡绅差役等,当初母亲是属意?要大哥哥来玉龙县的,是以?这县丞、主簿都是精挑细选,只等大哥哥到任,扶助他……”
温梅君没懂,“这跟你说的有什么?关系?”
温竹君:“……”
她咬咬牙,心里无奈,但也只能细细说明。
“做官跟做人一样难,知县也要仰仗人去办差的,那些人跟侯府或多或少?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想掣肘一个?县令,有什么?难的?你以?为江玉净能在玉龙县如鱼得水,真是他能力通天吗?你放心,他如此欺辱你,母亲定不会让他好过。”
其实她一向鄙视利用关系,更别说是为了以?权谋私,但江玉净做得实在太过分了,装都不装了?
做人不能既要又?要,若是将来真叫他这种人得势,温家怕是第?一个?要被他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