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君戴上幕笠,跟着看了过去,隔着雨水跟雾气只能看到是?个丫头?,连伞都?没打,淋得?可怜巴巴。

“请你们夫人……我是?二皇子府郑侧妃身?边的……”

“盈盈?”温竹君探出头?看到来人,喊了一声,“这个时候你来干嘛?你家侧妃不是?有身?孕了吗?”

盈盈哭了起来,雨水里的声音有些沉闷,“夫人,您快去看看侧妃吧,她小产了……”

温竹君也顾不得?淋雨了,重新上了马车,“走?,去二皇子府。”

今年怎么回事?二姐姐小产,郑溪也小产,总感觉还有别的事儿,她的心一跳一跳的。

二皇子府倒是?安安静静的,平静得?就像无事发生,温竹君是?直接从角门被带进去的。

雨势太大,哪怕廊下竹帘子挡去了大部分的雨,但等温竹君到了郑溪的小院,身?上也湿透了,脚已经是?泡在水里,走?一步都?能挤出水。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就一些丫头?跑来跑去,还有两个嬷嬷守着,再没别人了。

“二皇子呢?二皇子妃呢?”温竹君拉着盈盈道:“怎么连个大夫都?没有?”

这可是?王府,要说这么大事儿没人操控,她不信。

她咬咬牙,立刻让人给青梨拿伞,“去外头?请大夫,产婆也行,立刻,拖也要给我拖来,盈盈,你守在角门那,等着大夫来。”

盈盈满脸是?泪,“二皇子好些日子没回来了,我们姑娘一直不能出府,本来也相安无事,今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肚子疼……”

温竹君心道难怪,郑溪确实好长时间没找她,再加上郑夫人又回了北边,郑溪在玉京当真是?孤苦一人了。

她急急忙忙进了屋子,屋内乱成一团,郑溪狼狈地?躺在许多鲜血的榻上生死不知,像是?晕过去了,另一个贴身?丫头?燕燕也是?慌得?手足无措。

没记错的话?,郑溪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这可是?能要命的。

温竹君心头?突突跳,当机立断,拿起笸箩里的绣花针,狠狠在郑溪的人中扎了一针。

郑溪果然悠悠醒转,面?色苍白?如纸,看到温竹君来,眼泪顿时往下掉。

“不许哭,”温竹君握住她的手,急急道:“过了眼前这关再哭。”

郑溪也不是?纸扎的弱女子,一开始确实慌乱,但看到温竹君后,便犹如吃了颗定心丸。

她攥着温竹君的手,指尖发白?,大概是?太疼了,喘得?很厉害。

“我今儿一早,吃了碗银耳汤,午食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些面?食……”

温竹君看她眼神?,知道她心里应该是?明?白?的,当下也不多说,只安慰道:“别说话?,留着力气,你肚子里的小东西还没下来,坚强点……”

郑溪的眼泪再忍不住,滚滚而下,她知道,孩子保不住了。

温竹君耳边雷声雨声交织,面?前是?郑溪的尖叫跟鲜血,她慌乱了一会儿,但也很快冷静下来。

直到郑溪落了胎,雨势渐小,大夫跟产婆才姗姗来迟。

大家浑身?都?湿透了。

温竹君没有忘记自己应该做的事,让产婆去换衣裳,擦干进去帮郑溪处理剩下的事儿。

她细细跟大夫说着情况,“……大概是?个成型的胎儿,血也流了不少……不知道这样?处理行不行……”

大夫听完后,连连点头?,也赶紧准备把脉开药。

青梨一样?湿透了,见夫人浑身?都?在打冷战,连忙跟盈盈讨了件郑侧妃的披风。

温竹君察觉身?上的披风,怔怔地?摇头?,“我不冷。”

她只是?,心里有点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