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春煌点头,“是,肉铺子和竹商都谈妥了,但瓜烙这东西,之前都靠货郎收上来,货源很难稳定,加上还有其他铺子跟咱们争,将来会?越来越少了。”
温竹君叹了口?气,“还是得寻找替代品。”
无意间弄出来的东西,替代品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弄,木屑这东西虽然也行,但始终不如各种?瓜烙。
菜姑在一边跟着,听到三人议论,欲言又?止的。
姚坚看向她,“菜姑,以?后有话你就直接说,东家很和善,只要?你说得有道理?有用就行。”
“其实稻草也行的,”菜姑有些紧张,不自在地揪着手,“尤其是煮过的稻草,也很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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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竹君有些好奇,“你试过?”
“我跟我爹都试过,”菜姑红着脸小声道:“我家买不起棉巾子,丝瓜烙也寻不着,我爹会?用稻草煮水洗澡,说也能洗干净,洗的时候抓一把煮好的稻草在手里,搓洗起来跟棉巾子没区别呢,现在我买得起棉巾子了,我爹都还是这么洗,说皮糙肉厚的搓习惯了。”
温春煌知道她家穷,但没想到会?这么穷,“那咱们也试试稻草?”
温竹君听得很是唏嘘,过苦日子的人,总是那么令人无法想象地苦,用稻草搓澡,她也没见过。
“那就试试吧,把稻草轧碎了,再煮了掺进去,做几个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稻草轧碎的程度我们也要?试的,”温竹君想得很仔细,“太碎了可能不如丝瓜烙舒服,但太粗了,不定会?割伤皮肤。”
她看向菜姑,鼓励道:“这几天你什么都不用管,专心试这个,每试一种?,给我送一些,只要?好用,这次就算你有功,给你发大?红包。”
果?然还是人多力量大?,处处都有聪明人,生活的智慧,怎么不算智慧呢?
菜姑是最先一批进作坊的,自然明白?红包的意思,之前东家一直很大?方的,又?是做棉衣原价卖,又?是发吃喝,甚至还给大?家发帕子,先生说这都算红包。
“好,我一定好好试。”
几人又?在作坊里转悠了会?儿,温竹君看着天色不早,便?准备回返。
没想到,五婆油饼已经关门休息了。
温竹君只能让青梨多买些炙羊排,“好歹还有一样儿呢,也不知道他晚上还吃不吃得下。”
迎着最后一缕余晖,温竹君可算到了正院,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白?芷看到她回来,小声地指了指里面,又?装作提笔的样子。
温竹君放轻了脚步,斜晖散漫地落在窗前,霍云霄面前摆着纸,用镇纸压着,正提着笔在专注地写写画画。
窗框都装不下这小子的大?高个子,着一身松垮的绸衫,还露着胸膛呢,一缕碎发在额前飘拂,不知是风太轻柔,还是夕阳太温暖,竟然莫名品出一丝风流才子味道,颇为落拓不羁的模样。
“你回来了?”霍云霄没有抬头,手也没停,“有些晚了,五婆油饼肯定没有了。”
温竹君提着炙羊排,奇道:“你怎么知道?”
霍云霄抿唇笑了,依旧低头写画,“以?前我爹老是给我买五婆家的油饼,后来五婆她儿子接手了,懒得很,每日早早就关门,这会?儿,他肯定回家抱孙子了。”
他说着话呢,忽然抬头,朝温竹君露出一抹俊朗的笑。
一抹夕阳正好落在他脸上,照着他面如冠玉的脸,在屋里休养得久了,皮都白?了许多,剑眉星目,端的贵气无匹。
温竹君怔怔地举着炙羊排,好半晌才隔着窗子递过去,“喏,你吃不吃?”
霍云霄用力点头,凤眼亮灼灼,将画纸收了起来,接过炙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