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亲口道歉, 事情就彻底过去了。夫妻之间日日相处,总有各式各样的矛盾, 如桩桩记在心里,还怎么过日子,又或者, 在宁晏心里,她把燕翎当上峰对待, 只要燕翎这个做丈夫的不为难她, 她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过得很开心, 夫妻能琴瑟和鸣最好,不能,她也不会强求。
“无碍的,您是大忙人,总有出乎意料的事,我没有放在心上。”她倚在门槛靠着,眉目低垂,屋子里烧了地龙,她穿得并不厚实,一件家常的杏色褙子修长秀逸,想是旧衣裳,腰身处裁的比较紧,盈盈一握,将那饱满姣好给展露无疑,手里捏着一方手帕,娴静得如同一幅美人画。
燕翎深深望着她,眼神一时有些挪不开,宁晏着实是个很贤惠的妻子,常听同僚埋怨妻子胡搅蛮缠,这些毛病,宁晏没有,跟她相处,舒适而愉悦,让人生出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或是有所意动,起身来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对不起,以后你的话,我都会放在心上。”他并非不守承诺之人,只是对于叱咤朝堂的男人来说,妻子的一顿饭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他转背就给忘了。
可瞧着眼前此时此刻的她,恍惚觉察出,每个人的天地不一样,宁晏的天地就在眼前这方寸宅院中,他不回来,她或许就眼巴巴地守望着,
“你昨日身子不舒服,等了很久吗?”他嗓音有几分低哑,
宁晏压根不知燕翎心思千回百转,长长的眼睫一扇,如实道,“没呢,我本等着您回来再下锅,结果您迟迟不回,恰恰公主来了,我便做给她吃了....”
语毕,神态里明显鲜活几分。
燕翎心中涌上一股烦闷,但他没资格说什么,是他失约在先。
只是一想起淳安公主,燕翎心中有一股浓烈的抵触和不安,忍不住道,
“你就不能离她远些?”他眼神几乎明晃晃地告诉宁晏,你忘了上回的教训?
宁晏这个人从来都是很圆融的,乍眼一看,她处处周到,四平八稳,几乎很难在她脸上看到平静温和以外的表情,但一旦碰触她骨子里的底线,她毫不让步。
她不假思索吐出二字,“不能。”
燕翎愣了愣,这是宁晏第一回毫不犹豫地反驳他,他再次认真看向妻子,小鹿般的眼眸,清澈而坚定,有那么一瞬间燕翎怀疑,让她在他与淳安公主之间做选择,她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对方,这个念头一起,便跟藤蔓似的疯狂攀升。
燕翎嗤的笑了一声,略带几分自嘲道,“你很喜欢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