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她为我好了啊?”蒋翎玉的僵硬的声线中带上酸涩,忽然就绷不住了,红着眼睛看向宋念,“谁为她好了?她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家没有认识的人没有朋友!她除了我,除了我……”

连她这个再不堪的人,也还有宋念这个幼时的好友在身边。

可徐觅翡呢,她谁也没有,和她最亲密的人就是自己,可自己在关键时刻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宋念错愕说:“翎玉,你在说什么?她怎么没有家什么一个人的,这周围哪个她不认识。她可是徐”

她可是徐觅翡啊。

这句话,宋念忽然卡壳了,她盯着那完全平静的数值,又猛地转头看面色苍白坐在椅子上的人。

徐觅翡会忍得住吗?徐觅翡会是这种抵抗的住omega信息素的人吗?徐觅翡会宁肯伤害自己也要为人好吗?更重要的是,蒋翎玉可能会喜欢徐觅翡吗?

一个从十六岁分化开始就纨绔多年的人真的会毫无预兆地浪子回头,像变了个人似的吗?

像换了个人似的。

宋念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倒退了一步,脑袋也嗡嗡的了,蒋翎玉通红的眼眶,充沛真挚的感情流露,还有徐觅翡一次次地强大自制力,多年难得一见的二次分化,在她的眼前一幕幕闪过。

半晌,她冷不丁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和徐觅翡说过我小时候承诺会一直当你朋友吗?”

蒋翎玉:“宋念,像话吗?”

她的潜台词很明显,宋念也懂了,我没事和她说这些干什么?

蒋翎玉发泄完就罢了,她也不是真的要找宋念撒气,就是心疼,可她现在做得了什么?只能等待徐觅翡醒来,希望徐觅翡能够舒服一点。

她准备就在这里一直陪着徐觅翡,对宋念说:“这边有我,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宋念像没听见似的立在那,蒋翎玉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她看向宋念:“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等她醒了再说,你愣着干什么?”

她转过头,伸手抚开徐觅翡乱掉的湿发:“我要给她换衣服了,你不能看。”

宋念忽然说:“你觉不觉得她不像个正常人。”

蒋翎玉贴在徐觅翡脸上的手僵住了,僵硬了两秒后,她才转过头来,眼神还是冷淡的,可唇角却已经紧抿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

“信息素浓度仪器检测不到她的数值。”

蒋翎玉:“仪器坏了。你进来的时候闻得到,这还需要问吗?”

“可是你的数值显示的很清楚。”宋念一字一顿地说,她展开仪器面给蒋翎玉看那根始终平稳的线,蒋翎玉只看了一眼,就错开了眼神。

有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她无法在徐觅翡昏迷的时候说出。

“不想说,那就当是仪器坏了吧。有情况随时联系我,我走了。”宋念立刻说,她深深看了蒋翎玉一眼,“如果你说的没错,那等她易感期彻底清醒之后我会和她道歉。”

“你不用担心再有人来,徐觅翡的这个信息素边上一圈的AO都不敢来,沾到都要痛一晚上。”

蒋翎玉:“……”

直到关门声响起好久后,蒋翎玉的心里还乱糟糟的。

她感觉到了宋念话里的意有所指,多年的好朋友的默契不必多说,宋念知道自己有隐瞒。

她移不动徐觅翡的椅子,将徐觅翡身上可擦的地方都干干净净擦过一次,红肿的地方都摸上药膏后,就把书房里的沙发搬到了椅子的边上,就这样卧在徐觅翡的膝盖旁,放出了一部分的安抚信息素,希望能让徐觅翡更好受些。

不知什么时候,她睡着了,还莫名睡得很沉,感觉身体有些往下坠的失重感,像是在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