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月起,布达罗亚境内逐渐恢复至战前的太平状态,灰暗的日子总算过去,政府也开始组织战后重建工作,弗雷德批准了于布达罗亚的能源投资项目,布达罗亚境内的能源和债务问题也渐渐得到解决。

三月五号这天,穆格从加略利平原出发,前往北部与卡尔会和,一同指挥北部的战后重建工作。

车子飞驰在沙漠的道路上,漫天黄沙飞舞,他恰好路过了当时他和岑旎遭遇沙尘暴的那个小镇。

战乱已经平息,有不少当时逃离的民众已陆续回到了这里,沙漠小镇不再是当初荒凉的景象,街道上渐渐有了人烟,大人牵着小孩行走在黄沙碎石路上。

小镇并不大,重建得很好,北边受炮火摧残而坍塌的废墟都已经被清理完毕,几栋点缀着碎裂蔓藤花纹的圆顶建筑也已经修复翻新了。

街上的小商店、居民房和作坊鳞次节比,店铺和旅馆都重新开门了,与那时死气沉沉的模样截然不同,此时民众安居乐业,一定程度上表明和平的难能可贵。

穆格坐在后排,突然出声让司机在路边停靠。

他下车后,让司机留在车里等他,自己则去了当时愿意收留他和岑旎的老人家里。

看到穆格出现在家门口,老人先是意外,但短暂的意外过后,他便探头将目光望向穆格身后。

老人的视线在他身后逡巡,穆格知道他是想找岑旎的身影,只好告诉他,这次是他自己一个人过来。

老人听到他说岑旎不在,脸上闪过一丝惋惜。

“和那姑娘分开了?”老人问。

穆格本想向他解释前因后果,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计划才走了大半,还没有完全成功,最关键的环节还没到,结局如何自己现在也说不准,只好沉默着点了点头。

“进来坐吧。”

老人看他一眼,便知道他这沉默意味着什么,轻叹一声让他进门。

时隔半年,穆格再次回到这间小屋。

一切都还没变,房子的内饰依旧精美绝伦,墙面还是绿松石瓷片和珐琅马赛克,入目仍然是波斯纹的皮革沙发和各种印花复杂的地板阶砖。

客厅柜子正中央的桌子上,依旧摆放着那张已经褪色的全家福。

老人在穆格的对面坐下,忽然开口:“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的身份不普通吧?”

穆格从照片中回过神,静待着下文。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内搭笔挺的白衬衫,领口处系着一条严谨板正的领带,与上次来时的装扮截然不同,穆格以为老人是从他的装束看出了差异。

老人目光深沉地看他,“你是军人。”

穆格笑一笑,摇头说,“不是。”

老人的声音略微有些苍老,但中气十足,“你骗不了我,我年轻时也当过几年兵,也打过仗,你是不是训练过,军衔到几等,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说得笼统点,你和那些在阅兵仪式上检阅我们的那些人是一样的,身份地位摆在那,你掩饰不了。”老人继续说道,“其实上次我就看出来了。”

穆格有些意外。

“上次,其实你刚下车我就看见了,我透过窗户看到你走路的姿势,还有手臂摆动的幅度,就知道你曾经接受过军事训练,但是我的妻儿在不久前刚因战争而丧命,导致那阵子我痛恨军人,所以我即便知道你在找地方留宿,我也没有打算收留你。”

“我开始并不清楚你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座破败的小镇上,直到我看到那个小姑娘从车里跑出来追你,我就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老人说起那天的事情,看破他们是不被家族允许的私逃情侣。

“但是当那个花盆砸下来,那姑娘满脸担忧地跑向你的时候,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