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位孟总吗?”
她吃惊:“你知道?”
路周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下:“你们聊天时常提。”
他低着头,似乎看了几秒那个装着男士领带的购物袋,本能地问:“所以,你心情不好是因为他?”
这样的问题似乎冒犯到她。
她因此冷了脸:“这是我的私事。”
男生没有像平时那样急于抱歉,反倒冷眼旁观般替她分析说:“如果没那么开心的话,分开好了。”
分开?
开什么玩笑。
又不是什么吵吵闹闹的小情侣把戏。
她和孟鹤鸣之间,有权力说结束的那一方永远不会是她。
况且,况且……
不至于。
这么一点小事不至于让她如此玻璃心的。
情绪慢慢从她脸上褪去,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本心。男生只是默默捏紧指骨,脸上却如说出上一句话时同样的云淡风轻:“只是玩笑话,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他笑:“人家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不是吗?”
他眼里的真诚如从前一样。
央仪抿了下唇,“是。”
从旁人的角度只看到他们并肩站在书架前,俊男靓女,显得那么养眼。
男生表情温柔又虔诚。
他说:“不过我还是希望姐姐会开心。”
在这句话之后,央仪居然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开心。这件看似极其普通、任何人随时能宣之于口的事,在她这却私密到甚至没法和方尖儿探讨。要是告诉对方她和孟鹤鸣是一纸合约为开始,方尖儿一定会劝她作罢。有钱固然好,有权也很棒,但是姐妹的人格与自由最重要。
她终于笑了下,“谢谢你能跟我这么说。”
“我还以为你会很介意我这么冒昧,会在我说‘希望你开心’之后生气。”路周的声音变得低落,像淋了雨塌了毛的小狗,几乎淹没于周围嘈杂,“就像之前那样,突然就不见了。”
玩突然消失不是央仪的强项,以至于现在她有些许心虚。
她以为她是有预兆的。
在表现出疏离之后,对方应当懂她的意思。
她这样有男朋友的人,玩不了朝三暮四的游戏。
就当她自我意识过剩了吧。
“路周,我有男朋友。”央仪直白道。
男生淡定地点了点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笑了笑,“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央仪看着他。
“你有没有男朋友和我没有关系的。”男生认真地说,“我对你,和对方尖儿姐,对每一个人都这样。”
他重申:“你一定是误会了。”
回到半山已经是深夜。
央仪没乘观光车,沿着人工绿化带一路步行。夜晚的风变得湿热,因了一片竹林遮挡,海边吹来的风是带着山林清新的。
这里一草一木的设计都逃不开金钱堆砌,以至于她漫步其中,再奇妙的心情也变得平缓起来。
刚刚在书店,好尴尬。
尴尬到快要死掉了。
好在方尖儿及时出现救了她,要不然她现在应该正在哪个海滩上抠沙滩别墅。
夜风送来海浪声,央仪快速甩去其他想法。
她慢吞吞往那栋亮着灯的小楼走,掠过自己住的那一层,忍不住加快步伐。
屋里没开灯,与她离开前无异。
繁密的榕树枝叶填满了玻璃墙面,刚进门的那几秒,让人有种影影绰绰的虚无感。
央仪将购物袋放在玄关台上,点亮灯光。
无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