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崔。”孟鹤鸣闭着眼,“云州还是没有消息吗?”
同样的回答他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在沉默的鼻息间, 他料到答案,右手微微抬起,想制止即将到来的回答。
没回答的那几秒, 崔助其实是在翻看手机。
终于, 他找到航班信息,准确地告知他的老板:“央小姐是前天晚上到的榕城,当天晚上入住洲际。她说方小姐找您有事, 等您有时间了, 随时可以”
男人骤然睁眼:“她联系的你?”
崔助莫名觉得后颈发凉:“是。”
细细想了想, 助理转圜道:“央小姐问过我,知道您当时在东南亚, 大概是怕您在忙, 叫我不用打扰您。等您回程的时候再……再告知。”
孟鹤鸣冷不丁道:“你是我助理还是她助理?”
“……呃。”
孟鹤鸣不打算计较, 摆了摆手:“算了, 跟她说我今晚就有空。”
“可是今晚”
崔助望向窗外,天气状况不好,跨海大桥随时可能提前关闭。即便路况畅通, 紧赶慢赶赶回榕城也要将近晚上七八点了,再要约央小姐, 来得及吗?
他的疑问还没说出口,男人先一步打断。
“等等,我自己说吧。”
没有他插手的余地了, 崔助默默闭嘴。
***
央仪正在酒店收拾行李,忽然听到手机响。
以为是方尖儿给她发晚饭地址, 她不紧不慢,等收拾得差不多才过去看提示。
点进去,竟然是孟鹤鸣的消息。
他俩已经很久没有私下交流过了,聊天记录停在很久以前她问他晚上回不回。
男人言简意赅,说:回,但要晚一些。
再往前,重复的内容很多。
那段时间孟鹤鸣总是同她一起住,因此就算告诉自己一万次迟早要和他划清界限,她还是在日复一日温馨的表象下变得迷糊起来。
以至于往常不会问的那些问题,例如他的行程计划,都会在毫不设防的聊天里顺其自然地问出口。
央仪知道,这里面不仅仅只是虚情假意。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真的有那份期待的,她自己也说不清。
今天孟鹤鸣发消息来应该是知道她先前问过崔助他的行程,要回榕城了,所以提前告知她。
他问今晚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现在已经不早,再过一会都该上饭桌了。
哪有人这个时候约吃饭的。
她问:【你在哪?】
孟鹤鸣回:【澳门回来路上。】
央仪对着这几个字哭笑不得,到榕城都不知道几点了,还吃饭?
她说:【我今天有约。】
孟鹤鸣:【明天?】
央仪:【明天回杭城,下次你来杭城,我请你吧。】
他们之间的对话在不经意间变得同最普通的朋友一样,客套简单,全是刻意拉开的礼数。
孟鹤鸣目光在屏幕上停了许久。
车窗外忽得一亮,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紧接着雷声轰隆。细密的雨丝骤然变大,黄豆般扑溅在玻璃上。
助理接到通知:“孟总,跨海大桥提前关闭了。”
连老天都不帮他的忙。
孟鹤鸣默了数秒,他从不认命。
“去机场。”
助理愣了愣,随即点头:“好,这就安排直升机。”
台风天航班延误是很常见的事。
在暴雨中看到一架直升机顶着疾风起飞时,滞留在机场的旅客接二连三地呼出声。
“太猛了吧?快看那有台直升机在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