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染着呼吸过的雾气，他的目光比暖黄的灯带更加温柔，盛满了眼前人。

裴行远转过头道：“江驰，你觉得今天的自己怎么样？”

江驰握着裴行远的手，在玻璃的雾气上画了一个圈：“比起自己，我想问你，你觉得怎么样呢。”

裴行远拿起手机，给江驰播放现场。

音乐刚刚播放出来，江驰偏开视线，轻声笑道：“我每次看自己现场都觉得很羞耻。”

裴行远：“你不喜欢看吗？”

“我又不是什么花孔雀，盯着自己的现场，还能看个不停。”江驰扫了裴行远一眼，视线投去，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不过你看上去很开心，所以我会知道，我当时的现场应该还不错。”

何止是还可以，简直是燃炸了。

裴行远和江驰靠得很近，呼吸落在玻璃上，一前一后地起了雾气。

风透过缆车的缝隙流过，夜晚承载着他的平静。

随着高度的攀升，他发现现场后的江驰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裴行远：“可是你明明有表现得很棒。”

江驰回答他：“毕竟有表演的成分在里面，每次看自己，我总觉得很奇怪，你们自己做的游戏还能玩，自己唱过的现场再看就觉得脸酸。”

裴行远拉着江驰的手，指着江边的红色长桥，调整了长曝光，他觉得今天少了点什么，还想为两个人拍张照片。

裴行远：“我给你留个纪念吧。”

江驰：“纪念什么？”

裴行远想了一会儿，对着镜头摁下录制键：“不如你先进去入镜？”

他把镜头最准江驰，招了招手“我有看到热场后的江驰，不过他看上去不是很开心。首先希望他开心一点，第二，谢谢他今天给了我们一场很燃的现场。第三，我觉得他可能也需要一些鼓励。”

江驰抬头看着他，摁住裴行远的肩膀，侧过头，吻了上去。

吻来得太快，一瞬间就贴在唇上。

手机垂在裴行远手边，忘记了长曝光。

两个人正在接吻的样子，随着聚焦的模糊移出镜框。

今天的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个。

裴行远和江驰吻了很久，眼前都是炫光，好像和江驰一起坐在飞速运转的陀螺上，他们在旋转、靠近。

五彩斑斓的光变成了他所有的情感。

他想起了以前构想过的末日，人类迎来命运的最后时刻。海啸会吞没城市、淹没过所有的城市，汽车会被海浪席卷在高层上。

末日的那天，他会做什么呢？

他会和自己最在乎的人接吻吧。

“你都不好意思了。”江驰贴了贴裴行远的嘴唇，把镜头摁在身侧，笑话他，“刚刚在想什么？”

“你在镜头面前是不是会特别有表现力？”裴行远强作镇定，“所以你刚才也很激动。”

“当然和镜头没有关系。”江驰回答道，“因为你是你，我在上台之前就想这么做了。”

轿厢升到高空，微微给人带来失重感，颠簸、摇晃之余，裴行远大脑过载，滨海公园清了场，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他们在即将关门的滨海公园道上狂奔，握过对方的手。

裴行远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哪怕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和江驰谈恋爱以后，还有一大堆麻烦事要处理，比如他们的行程问题、时间问题、公开问题。

可是他仍然觉得这一刻真实的无法替代，让他不再去瞻前顾后。

从滨海公园离开，裴行远还没过够瘾，问江驰：“能不能再唱一遍你刚刚在台上唱的最后一首。”

江驰在他耳边轻声哼了起来，没有舞台上的特效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