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被抽开,又被关上。
江驰:“不是在这一层。”
后背的手缓缓向后腰探去,又慢慢徘徊在腰际。
裴行远深深吸了一口气,第三个抽屉被抽开时,听到了包装纸和指尖相接的声音。
窸窣。
江驰轻轻一笑:“找到了。”
他伸出小臂,扣住裴行远的指节。
微微拉开的窗帘透来一缕光,裴行远期待太久了,他在昏暗的夜色中观察江驰的表情,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红色。
江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食用冰,叼着冰块,含在嘴里。
房间里充斥着两个人的呼吸声。
冰冷的凉意从肩头传来,裴行远抓紧江驰的肩头,刺骨的冷意和滚热的吻融在一起,像是雪山弥漫在火海里。
他的另一只手抓着沙发上的靠枕,被江驰的手反扣在身侧。
唱片机内响起沙哑而温柔的歌声。
江驰:“你再给我八首歌的时间。”
……
裴行远觉得今天的江驰格外在状态。
两个人靠在床头抽了一根事后烟,烟雾飘散,聚拢又荡在空中。
江驰收拾完沙发,再回来,发现裴行远靠在床头,他侧躺在床上,调整着房间内的音响,身体线条一览无余。
音乐换了一段对江驰来说不算陌生的曲调。
鼓点再次在江驰的排练室内响起,裴行远靠在床头,脸上露出很满足的表情,轻声哼着歌词:“我不知道什么是自由。”
旋律再次响起。
江驰回过头,想回到裴行远身边,可当那段耳熟的旋律再次在房间内响起,他很长一段时间没能缓过神。
他本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他怎么会忘记那首被他们唱过成千上百遍的歌,也不可能忘记它的诞生地就是这里。
裴行远衬衫下的身体舒展,慵懒地靠在床头,像是架起的桥梁,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错,轻声哼着下一句:“自由也许是,我不想拥有海。我想变成海。”
江驰本以为面对过去,总有揭开伤疤、露出鲜血淋漓的痛苦。但他发现此时此刻,他竟只能回忆起以前让他觉得快乐的部分。
他闭上眼,也轻轻哼起耳熟能详的旋律。
当他再睁开眼时,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想象褪去,曾经坐满人的排练室内空空荡荡,只有金虎陪着他。
架子鼓旁短暂地闪过他记忆里的人,
他们一起熬了很多个大夜,互相嘲弄着对方黑眼圈很大,写完曲子的旋律,又没日没夜地演唱,修改歌词。
那个时候,他们一无所有,可是每天都很快乐。江驰好像看到曾经的朋友们坐在排练室内,拨动琴弦,哼出第一句歌词。
金虎是从地下车库内捡来的,它躲在潮湿的车库内,病得快要死掉,瘦骨嶙峋,皮包着骨头,连每一根肋骨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把下雨天淋湿的猫捡了回来,用三山街的路名给乐队命名瀛洲乐队。
乐队组建起来后,猫也胖了起来。
只是现在又剩下了他一个人。
江驰停止思考,走过去。本来他想找点别的话题,可鼓点落在耳边,他忍不住问道:“你很喜欢这个乐队?”
裴行远和他在床上一起看着手里列表里的歌曲,像是在分享他珍视的宝藏:“你要听听他们其他的歌吗?还有《入伏》、《远行的人》都很好听。”
江驰扫了眼裴行远的列表认证,他已经不敢再去查看这个账号上的任何信息,但却依然有人记得。
裴行远是铁粉,还有很多人在给他们留言。
【最喜欢的乐队,好可惜,不继续唱了。】
【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