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是你啊!是你啊!快起来啊!”
……
睡眠期间,裴行远听到了全自动猫粮机的发动声。
猫儿出去喝水,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眼皮上的光线变亮,身边人起来,床铺微微凹陷,带动昨天晚上残余的香水味。
回忆与酒醒混杂在一起的感觉不好受。
裴行远身上的每一段骨头都像被打过,他快散架了,踩在地上,头重脚轻。
脑海里残存着多年前的记忆,骤然醒来时,他总有一种梦里的事情还是昨天的错觉。
裴行远皱了皱眉头,赶走了脑海里涌上的压抑感。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飞机迫降的错觉,就好像一架在天空上飞行了很久的飞机,它再也无法到达目的地,不得不迫降在海面上。
他落在诺大的海面上,迷茫又无措。
为什么又要去想方淳呢?
裴行远调节了自己的情绪,他清了清嗓子,昨天被江驰碰过的地方还挺疼。
嗓子总有一种异物感。
他坐起身,温和的灯光便落入眼中。
昏暗的光线下,墨色的耳机挂在江驰耳廓上,泛着深黑色的光。
他垂着眸子,拨动着怀里的琴弦。
听了一会儿,他又轻轻哼着新的曲调,嗓子里逸出舒缓而低沉的声音。
指尖拨动在电吉他的琴弦上。
声音闷闷的,一点也不吵,像是雨水落在屋檐上的身影。
察觉到裴行远醒了,江驰转过头,利索地摘下耳机。怀中镂空的吉他被他随手放在地上,他指了下桌子道:“早饭在桌上。”
裴行远从床上坐起身,身上空空荡荡,穿着江驰的衬衫,他的身材虽没江驰有力,但不会薄得像张白纸。
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着。
他行走在隐晦暗沉的房间内,低头时,抓了把头发,学着江驰把它扎成狼尾的模样。
半个桌子上放了杯未拆的粥水,木格子里放了简单的早餐。
裴行远爱干净,从江驰的洗漱间洗漱了一番才出来,他动了动喉头,想起昨天晚上那件事,掠过江驰拨着琴弦的指尖。
毕竟他不想再去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可是只要想到一点,他忽然又没了胃口,胃部翻江倒海,像要把过去的记忆一起搅碎。
江驰专注地拨动怀里的琴弦,余光所见,明明白白地看清了把裴行远放下筷子的全过程。
江驰:“怎么了,还在想昨天晚上的事?”
裴行远:“宿醉难受而已。”
江驰低头笑了,实诚道:“说句不该说的,你说你现在就放下了,鬼都不相信。”
裴行远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想倾诉给江驰,可是回顾无意义,何况情况真的如江驰所说,他依然需要时间来消化。
“我决定放下了。”裴行远道,“再给我点时间吧。”
江驰:“那我祝你早日破除迷雾。”
“帮我听听看,这段怎么样。”江驰摘下耳机,他大概很喜欢黑色,连同耳机都是发亮的深墨色。他举起耳机,放在裴行远怀里。
耳机的重量很轻,和裴行远手掌相贴的地方仍然带着江驰身上的余温。
“这是你游戏公司的主题曲。”讲这话的时候,江驰一直盯着裴行远的脸庞,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你不想听听吗。”
裴行远喜欢经手检查过每一件事,他扶了扶耳机,点头道:“弹吧。”
铮。
吉他的泛音在耳边响起,轻如江上的涟漪。
进入工作状态的人总有专业的美感。
裴行远一秒切换了状态,他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