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驰没理会他,淡淡地道:“你对我的防备心就那么重?”
裴行远抬眸瞧了他一眼,眼前人在分离,但他好歹还能说话,酒都醒了一分:“你还好意思问?”
江驰无辜道:“我真的只是邀请你唱歌,参加商业合作。再说,我也是真的喜欢玩你的游戏。”
裴行远闭眼:“我不信你说的这些话。”
江驰:“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江驰故意撒开了手。
裴行远动了动臂膀,他停住脚步,没和江驰一起朝前走:“你先等等,江”
江驰:“?”
裴行远:“因为我想吐。”
江驰:“……”
过了会儿,他竟没忍住笑了出来,一笑笑了好久。
三分钟后,胶囊卫生间。
“红”的卫生间做得很别致,胶囊门开合。
?倾城?
裴行远执意不要让江驰进来,架不住臂膀上被人扶着,他撑在洗手台边上,太阳穴突突的跳。
这种事对着别人做是真的不体面。
裴行远忍不住回头,对江驰道:“你先出去。”
江驰占据着狭小的胶囊空间,这里被打扫得很干净。他看戏似的看着他,一副怎么也不肯走的样子。
裴行远见劝说无果,他不会对自己做太狠的事情,也对任何人都狠不起来。
但是不吐出来,他既难受,更走不了路。
这会儿还多了个陪在他身边的江驰。
不知道人家流量歌手是不是脑子搭错筋了,专找他一起做发疯的事。
裴行远道:“你能不能别在这里。”
催吐的样子很难看,身边有个不算陌生人陪着,怎么不奇怪。
他撑着台盆,只能打开水流,往嘴里灌着清水。
“你今天晚上只喝了酒吗?”江驰突然问他。
胃里的灼烧感更加强烈。
裴行远点了点头:“你问这个干嘛?”
深黑色工业风龙头打开,水流徐徐流下。
骨节分明的手在龙头下洗了洗,耐心地搓洗过食指和中指,这双手的指节很长,握过麦克风,引导着很多人朝他关注。
“看向我。”江驰擦了擦指节上的水流。
“干什么?”裴行远面向江驰。
裴行远抬起眸子,迎上江驰的目光。
“张嘴。”
那根洗干净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凉意从皮肤上透进来,滑进他的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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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躺在牙医诊所的床上,嘴巴被打开,冰冷的水流滑过喉腔。
裴行远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用这样奇怪的方式催吐。
水龙头下的水流还在朝下流。
酒精从胃里倒出喉,头脑奇迹般地清醒了很多,他个子很高,在镜子里的样子很干净。
他的面颊很红,眼底还沾着泪。
刚才江驰的那只手还碰过了他的嘴唇,完全不在乎他是不是难堪。
江驰洗了洗自己的指节,他仿佛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一切,笔直地站在裴行远身边,心平气和道:“别伤心了。”
裴行远:“我不是因为别人难过。”
解释完了之后,他果然看到了镜子里的江驰扯了扯嘴角,露出不屑的神情:“哦。”
裴行远走得不稳,刚推开胶囊卫生间的门,红墙内的射灯晃动。
不远处,暗红色光影下出现了一抹面色不善的影子,金丝眼镜上的链子甩了起来,方淳对着身后人骂了一声,目光扫过胶囊的大门。
“裴行远去了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