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驰:“没区别,你一直这样。”
裴行远问江驰:“你以前是什么样的?”
“我的家没有你这里这么好。”江驰想了一会儿,轻声回答,“不过你想的话,我一定能带你回去看看。那边的大海很漂亮。尤其是春天的时候,每年海岛附近都有很多海豚。”
江驰没告诉裴行远过去的那些事,不过他忘性大,总是记得让他感到快乐的事情:“可以再重温一下在海岛上见面的事。”
“别说,之前你晚上还飙车呢。”裴行远道,“时速140码,你都不怕车翻了。”
“你记得这么细?”江驰惊讶于裴行远记住的细节。他没忘记,但他没想到裴行远也同样记得。
“你会忘记吗?”裴行远反问。
“我还记得我们两个在街头差点被逮住。”江驰道,“不过我真想给你买件橘黄色的沙滩衣。”
裴行远朝江驰笑了:“走吧,下次补上。”
整个街头只有昏黄的灯光,偶尔走过人影。
晚上九点对两个青年来说实在是太早了,不过他们赶了早班的飞机,到了夜里,居然打着哈欠,觉得困了。
裴行远的父母在隔壁房间睡下了。
床头用了20年的时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
夜里一点点声音都会放得很大。
被褥里,贴在裴行远手臂上的手顺着后腰,揽了上去。接着,沉沉的鼻息落在脖颈上。
裴行远想多咀嚼一下时间,让时间变得再慢一点,感受这一刻的平静。
他居然和江驰一起睡在自己的房间里,直到圈在他腰上的手越攀越紧,朝后腰挪去。
裴行远扫了一眼江驰:“禁止在我的床上做点什么。”
江驰遗憾道:“我知道。”
裴行远:“你知道,你手放哪儿呢。”
江驰眨眨眼:“就只是抱一下。”
裴行远颦眉,放低声音笑问他:“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江驰拍拍他后腰:“不然呢,要被你爸妈知道,大半夜我们两个的动静,又是起夜,又是洗澡。我胆子再大,也没有没皮没脸到这份上。”
裴行远:“你真别乱点火。”
裴行远被江驰圈在怀里,他贴着肩窝,深深地吸了一口,埋首在对方怀里,最后,他到底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好久没见你这么腻腻歪歪了。”
江驰:“你让我想起一件事。”
裴行远:“什么事?”
江驰:“《灵视》拿奖后,我把访谈看了很多遍。”
灵视拿奖的次年,游戏热度居高不下,裴行远身为总设计师被邀请参加访谈。
他是中国人,做出来的游戏拿到了全球奖项。
同年,江驰的《未满》拿到了乐坛年度佳作,但他对裴行远的结果更加在意。
声音入耳,裴行远渐渐回忆起来了当时的场景,采访的房间很大,极其空旷,他面对着镜头,不再因为害怕而紧张。他很从容地看向对方,等待最后一个问题。
江驰道:“主持人问你,爱对你的意义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裴行远当然记得。
“人没有爱也能够活得很好。”他说,“可是我一直认为,爱是最好的解答方式。”
“就像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当初制作游戏的结果是什么。坚持往往变成徒劳的抗争,每一次尝试的结果都有可能无果。”
“但在无数个'徒劳'瞬间里,爱是黑暗中摩擦出的、转瞬即逝的亮光。”
“所以最终的答案永远在我们的认知之外。”
“爱是多样性的。可以爱一个人、一些事物,或者仅仅只是爱活着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