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口实在太多,一瓶烈酒肯定不够用,贺云昭半倚在床头看大夫处置伤口。
好大一坛烈酒被搬过来,大夫也是豪放,直接用大碗盛了一碗。
他左右看看,对着贺云昭道:“麻烦公子了。”
贺云昭好奇的看了一眼大夫,“大夫,什么事情需要我。”
大夫也没客气,一碗烈酒就这么送进了贺云昭手里。
大夫拿出一个火折子吹燃后,仔仔细细的把一柄手掌长的小薄刀上下烤了一边,最后又等了一会刀刃不那么热后,便说了一声:“开始。”
贺云昭两手拿着酒碗,均匀的倒在裴泽渊胸前的伤口上。
一声闷哼响起,红肉露出来的伤口被烈酒一刺激,肌肉剧烈的收缩,裴泽渊疼的满头冷汗,大夫手持手臂长的薄刃在烈酒冲洗过的地方将泛白的腐肉剔除。
只要是有伤口的地方,都要上一遍烈酒,再用刀刃过一遍才成。
贺云昭心里都不忍,这是什么酷刑啊!
如果她遭遇了这些,她肯定杀心大起干掉所有害她的人。
裴泽渊没有叫出声,不是他忍耐力惊人,而是他的嗓子已经快发不出声音来。
贺云昭甚至能看见他疼过头了导致瞳孔都微微扩散,几乎在昏厥的边缘。
一柄薄刃因为极薄,所以不能一直用,每用一会子,大夫就要重新拿出一柄,火烤、喷烈酒然后刮腐肉。
裴泽渊像是一只被串在铁签子上的烤全羊,贺云昭撒佐料,大夫划小口方便入味。
甚至处理完前面后,贺云昭下意识来了一句,“翻个面。”
大夫欲言又止,这小少爷伤的这么惨了,还叫他自己翻身,太不人道了!
他放下刀刚要去帮忙翻身,裴泽渊已经自己默默翻身,他疼的浑身抽搐两下……
贺云昭努努嘴示意大夫继续....
身经百战的大夫感觉自己此刻像个新手,这两人未免太自然了。
浑身伤口过了一遍烈酒和刀刃之后,大夫拿出药粉均匀的撒上。
贺云昭:“......”更像烤全羊了......
干净的白布条将裴泽渊每一个伤口都捆住,大夫终于松了一口气,便起身要去煎药。
贺云昭连忙道谢,“多谢老先生费心。”
大夫满头汗水,他笑容中充满疲惫,“老夫也没做什么,还是这位公子够坚忍,老夫从医四十年,从未见过有人能够在这样伤势之下还能保持清醒,甚至能自己翻身。”
“这位公子骨骼强健,身体底子好,大概两个多月就能下地了,好好休养半年后继续练武都不是问题。”
两个月后才能下地,贺云昭啧啧称奇,这可够重的。
太夫出去煎药,襄王在门口听见了动静这才进来。
他老人家在两人到门口时就知道了这件事,连忙吩咐人到理国公府去通知裴尚玄和宁安公主。
襄王本来也想进门看看泽渊伤的如何,但脚步刚落在屋内就听见裴泽渊的一声闷哼,看见小昭拿着烈酒大夫拿着薄刀。
屋里一片血腥,他迈进去的脚又是缩了回来,襄王决定还是在屋外等。
他老头子的承受能力可没那么强。
襄王尴尬的笑笑,他拍拍贺云昭的肩膀,关心了一下裴泽渊的身体。
但裴泽渊现在说不出话来,他只能回以沉默。
砰!一声巨响传来,一个黑影裹着劲风冲进来,他大步流星几步就到了床前。
一句颤抖的话从黑影口中冒出,“我的儿啊!”
裴尚玄两臂颤颤,他半跪在床前看着浑身包着白布条的儿子。
“泽渊!”宁安公主也冲了进来,她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