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一十四岁离开舅舅家,十五岁到了京城开始为安王府做事,至今已经十二年。
李晖不知道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他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贺云昭道:“我厌恶的就是你这样虚伪的人,看到我才华不能施展表现的那么可惜,假惺惺送来一首诗,你装的这么好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贺云昭轻抬眼,她冷淡的扫视秦鹤一残缺的双臂以及他脸上嘲讽的笑容,她道:“不觉得,不过现在看到你倒是感觉恶心。”
秦鹤一冷声道:“你句句良善,盼我前途光明,却不愿我近身分毫,贺云昭,你这出悲天悯人的戏码倒是比琵琶女唱的还殷勤!”
他脸颊抽动死死盯着贺云昭,期待看他露出暴怒的神情。
贺云昭微微蹙眉,她瞧着秦鹤一道:“不愿你近身,是因感觉你热切的古怪。”
她道:“如果你说的想要见我只是为了说这些,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秦鹤一眨眨眼,道:“你不回答我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虚伪吗?”
贺云昭冷静道:“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秦鹤一:“你以为我需要你的祝愿吗?我只觉得恶心!”
贺云昭:“这个人必然是了解赵王府的人,才能准确找到宋师爷。”
秦鹤一:“你要是没有家世托底什么也不是!”
贺云昭:“你这样的人不会选择你看不上的人,这个人离权力很近且不会太笨。”
秦鹤一:“你与笨蛋相处不会感觉难受吗?”
贺云昭:“做脏事的人即使立功也走不到台面上。”
秦鹤一:“你也是一个庸俗的人!”
贺云昭:“只有一种可能。”
秦鹤一:“我有能力凭什么屈居别人之下!”
贺云昭抬眼看着他,道:“这个人一旦成功就能给你极大的权力。”
秦鹤一蓦然收了那些愤怒不甘的语气,他恢复了平静,“谢谢你的诗。”
贺云昭轻轻顿首,眼眸随着头颅缓缓垂下,再抬眼时她神情平和问道:“你舅舅一家还在漳州吗?”
两人对话极快,连吴是这个审讯老手都极认真才能跟上。
贺云昭说了很多,每一句都有用。
秦鹤一说了更多,每一句都避而不谈。
可当贺云昭突然问起秦鹤一的舅舅时,吴是后颈寒汗毛战栗,他瞪大了眼睛望向秦鹤一。
秦鹤一的舅舅一家本在漳州,但此刻贺云昭如此问,加上秦鹤一突然沉默,一切都指向一件事。
秦鹤一的家眷在幕后黑手的掌控当中。
贺云昭抬眼直视秦鹤一,她叹口气,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秦鹤一没有说话,他只是闭上眼不再看贺云昭。
他的确比贺云昭更清楚…更清楚李煌的行事风格。
在贺云昭等人从京城出发时,安王府已经做好了放弃他的准备,一个被放弃的人怎么可能留下他的家眷作为证据呢。
李煌不是不信他的能力,只是认为他这种低贱的人太好找到,所以绝对不会珍惜,因为怀才不遇的人大把,他的血脉与权力才是珍惜物品。
秦鹤一虽闭上了眼,但眼前却仍是贺云昭。
三年前,他手底下的人被李煌抽调出去做事,他的人自然是最听他的话,回来事无巨细的告诉他一切细节。
他仅凭这些便能推断出安王府到底找的是什么,加上萧节度使的死讯传来,他便明白这是安王府动手了。
难以想象,无子的皇帝竟然有一个私生子被他们这些反贼藏起来了。
他最怀疑的人本来是萧长沣,身世足够可疑,为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