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趣,孙清刚要笑,外面厨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传来几道陌生?的关里?口音,“这回总该是百胜家了吧?是百胜家!百胜俺可找着你了,俺是你举大爷啊!”

孙清的神色当时便是一滞,可还是跟夏芍告辞,开门出?去了。

门口站着两男一女三个大人,女人怀里?还抱着个三岁多的孩子,能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了,却还是冻得哆哆嗦嗦。

带头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皱纹跟用?刀刻在脸上似的,尤其是眉心,一面说一面已经在往里?走了,“快找两件衣裳给你三哥三嫂和小侄子,东北这破地方可冻死了。”

看他差点走到夏芍家,姜百胜沉声指指对门,“那才是我家。”

“你在东北过得不是挺好吗?咋还得跟别人住一块?”

那举大爷不太?高兴,但还是一转,带着儿?子儿?媳和孙子进了对门。

看到这一幕,孙清脸色更?不好了,压低声音问姜百胜:“老家要来人,你咋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能怎么说?我也不知道。”姜百胜面色也不大好。

这边孙清家关上门,那边陈寄北也洗完尿布拿进屋,在炕上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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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冬天冷,洗好的东西一挂到外面就冻上了,反而是铺在炕上,干得比较快。

“我看孙姐脸色不大好,来了几个人?”夏芍低声问陈寄北。

陈寄北和她一说,她细眉立即蹙了起来,“一个大爷,一对两口子,还有个三岁的孩子……孙姐家又没?什么大事?,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还带着孩子?”

夏母就是从关里?来的,闻言点头,“这得多少路费?孩子也遭罪。”

这一路折腾下来,大人都?累得受不了,何况小孩子。

陈寄北晾完,帮夏芍拉了拉被角,淡声补充:“来的还是个男孩。”

男孩就更?不应该了,这年头男孩都?是宝贝,尤其是在农村,谁舍得孩子这么遭罪?

夏芍靠在温暖的被子里?,“我记得孙姐说过,姜哥没?有兄弟,父母也不在了。一个大爷带了这么多人来,大年底的,还招呼都?不打一个,恐怕不是好事?……”

她话音未落,对门突然传来孙清尖锐的声音,“不行!我不同意!”

过继

细论起来, 举大爷其实是姜百胜的堂伯。

姜百胜爷爷只有姜百胜他爸一个儿子,到他这已经是两代单传了。举大爷是姜百胜爷爷的大哥,姜百胜伯爷爷家的儿子, 要?说亲,其实?亲不到哪里去。

但姜百胜老家那边都是一个姓一个村, 比较讲究宗族礼法。

举大爷是长房长子, 辈分和身份都压在?那, 姜百胜和孙清只能敬着。

可孙清怎么也?没想?到, 这个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自作主张带了一堆人来她家里。不仅摆足了长辈的架子, 还一开口便让自己过继他三儿子家的小孙子。

“不行!我不同意!”孙清反应十分激烈。

姜百胜脸色也?很难看, “我们还年轻,又不是四五十了没法生了,不需要?。”

他难看,举大爷比他更难看, 烟袋重重往炕上一放, “你过年都三十一了,还不需要??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能上学了, 你倒好,结婚四五年连个影都没有!二?叔就你这么一个孙子, 要?是你百年之后连个继承香火的都没有, 你让俺怎么跟二?叔交代……”

“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讲那些。”姜百胜皱着眉打断他。

举大爷立即瞪起眼,“怎么不讲?前?两年隔壁武家庄还有人办冥婚, 给儿子说了个媳妇,又过继了个六岁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