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和从未见过沈黛末这个样子,悻悻地?闭上嘴,求助地?看向席氏。
“你别以为向父亲使眼色,父亲就会?听你的。”沈黛末来到席氏跟前,半是?生气,半是?委屈道:“我不想被外人传我是?苛待下人的主?子,不然?往后?应酬,我哪儿还有脸跟那些乡绅们坐一块儿?今天这件事,必须得有个交代?!他们不要脸我还要脸!”
关乎到沈黛末的名?声?,席氏终究还是?做了?取舍。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处罚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最关键的是?善后?。阿邬生病,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原先他做的洗衣、做饭、洗碗、打扫院子、给羊喂草料等事情都没人干,得有人顶替。而且阿邬病得下不来床,身边也需要有人时刻照顾。白茶要伺候我和郎君两个人,还要采买做针线的等活儿,抽不开身,需要人手。”
甘竹雨一听,这就是?让他在做苦力与照顾阿邬之间做选择啊。
他立马跪下,言辞恳切道:“阿邬平时跟我交好?,有些活儿我力气小干不动,都是?阿邬主?动帮我的,并非我强加给他。不过事到如今竹雨怎么辩解都辩解不明了?,现在他病了?,竹雨愿意去照顾他,等他醒来为竹雨证明清白。”
詹和一听,脸色立马像生吞南方大蟑螂一样难受。
好?小子,你跑去照顾阿邬,那他不就要去干那些能累死?一头牛的活?
“......好?啊。”沈黛末看着跪在地?上的甘竹雨点了?点头。
甘竹雨低下头,刚为自己逃过一劫而庆幸,就听到沈黛末继续说:“只是?阿邬也不能白白病一场,你们这两个月的工钱,就当是?他的赔礼吧。”
“......是?。”两个人无可奈何的点头。
甘竹雨毕竟在顾家干了?那么多年,兜里尚有一些积蓄,因此罚两个月的工钱,虽然?心疼倒也不算大出血。
詹和则与他相反,他家本就不富裕,拢共才在沈家做了?几个月的工,这一下子就要折去两个月的工钱,原本想这个月给孙女卖新衣服,这下全?没了?,还要当牛做马地?干活,差点就气死?过去。
*
沈黛末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冷山雁的身边,由于阿邬病了?,今晚的晚餐是?白茶做的,酥黄独、酿白鱼、满山香、金玉羹,简简单单三菜一汤。
“郎君你猜得可真准,我一说让他们两个做选择,甘竹雨果然?第一个抢答,自告奋勇跑去照顾阿邬。”沈黛末说道。
冷山雁拿着勺子为她?盛了?一碗热腾腾的汤,不紧不慢道:“一边是?老实好?欺负的阿邬,一边是?繁重的体力活,甘竹雨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沈黛末喝了?一口汤,叹气道:“阿邬他现在怎么样?醒了?吗?”
冷山雁道:“白茶正在照顾呢,一会?儿我再去看看。”
“嗯,希望他不要有事。”沈黛末说道。
低头吃饭的冷山雁眼底很快泛起一丝涟漪,淡而清浅,但很快就隐入了?沉静的眼中?。
饭后?,他来到阿邬的房间,看着阿邬因为生病而惨白的一张脸,原本就不太好?看的他,因为缺少血色,更丑得入木三分。
看着这样的阿邬,冷山雁心中?的危机感瞬间淡去,是?他多虑了?。
“他还没醒?”冷山雁问道。
一旁的白茶说道:“刚才倒是?短暂的醒了?一次,我给他灌了?药,他就又?睡下了?。”
“明日甘竹雨回来照顾他,你留心些,别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
白茶不解:“为什么?”
“我担心甘竹雨怀恨在心,将怨气都撒在阿邬身上,越照顾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