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才让他?一个卑微庶子免去?了嫁给顾家病秧子的悲惨命运, 这一次他?又因为两房斗法, 而白落了便宜。

冷惜文?表面?依然端着不?争不?抢,人淡如?菊的模样,心里却巴不?得他?们之间斗得更狠更凶,他?好做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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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他?们租了一辆马车, 白茶坐在车头, 沈黛末和?冷山雁坐在马车内。

两人并肩而坐, 身形随着马车的摇晃而晃动, 马车车身罩着藏蓝色的布, 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只有两边撩起的窗户帘子里可以透进?两缕缝隙来,如?银色山泉般温柔地横亘在两人之间, 空气中细小的微尘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透着暖黄色的光芒。

一时间,马车外喧杂吵闹的市井声都?仿若被噤。

只有沈黛末的一声叹气:“唉,要是我也能像婆婆那样,外任做个小官就好了,这样就没有冷家人再为难你?,也没有我父亲约束你?。”

冷山雁睫翼轻颤:“外地?”

“嗯嗯,对啊。”沈黛末看着他?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到时候我就带着你?,我们俩去?上?任,留几个下人在这里伺候父亲。”

冷山雁从?未想过这条路,一直以来,他?都?习惯了被困在一座又一座院子里,不?停地斗来斗去?。未出嫁时和?辛氏斗,出嫁后在顾家和?整个宗族斗。

只有这一世嫁给沈黛末后,他?才刻意减少身上?的戾气,几乎忍受着席氏的一切,只因他?是沈黛末的父亲,他?不?想伤她至亲。

但他?从?未想过要离开这里,或者说,在他?的思维里从?来就没有‘离开’这个概念,只有在泥泞里不?断沉沦挣扎。如?今突然间听?到沈黛末的这个提议,他?的意识在一瞬间恍然了一下。

他?想象着未来离开苏城县,跟沈黛末一起,如?蒲公英般随意飘零在某一处大地上?,就算是贫瘠的不?毛之地,他?们相互扶持依偎,总能扎根下去?,他?的丹凤眸中流露出一丝向往,仿佛已经从?未来简单清苦的日子里体会到丝丝入扣的甜。

“你?怎么不?说话?你?想要留在这里吗?”沈黛末问。

古代的约束实在太多,这是沈黛末能想象到的最治本的方法。

冷山雁摇了摇头,锋利冷锐的眸光穿透朦胧的光影,静静地凝在她的身上?,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缱绻深情:“那我等着您带我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说得好像我们要私奔一样......”沈黛末低下头小声道。

“是啊,无名无分的两人偷合才叫私奔,我可是妻主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夫郎,不?算私奔,算...追随。”冷山雁眼梢微挑,似有若无地靠向沈黛末,冷淡的木质香调像凛冬寒山上?倾轧而来的崩雪,瞬间强势地覆盖住她的全身,湿冷、幽寒又沉重,呼吸之间全被他?的气息充斥包裹。

“......嗯,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嘛。”沈黛末的脸颊莫名有些绯红,身体微微僵硬地往旁边靠了靠。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与冷山雁同?床共枕这么久,也早就习惯了他?那张美得过分的脸,但比起初见时单纯的惊艳,此刻冷山雁的主动凑近,让她脸红心跳起来。

一定是因为车内的空气太闷了。

沈黛末偷偷摸了一把微烫的脸颊,撩开车帘的帘子一角,新鲜的空气钻了进?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有些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