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末和冷山雁两人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詹和这个人不简单,估计刚才席氏那一番诉苦的话,还有要哭不哭的样子都是詹和教他的。
不然以席氏的性格绝想不到这种?卖惨的方法?。
但不得不说,詹和这个方法?是真?的管用,长辈眼泪的杀伤力,可不容小觑。
冷山雁容色冷冷,心想这个詹和绝对?不能久留,一定要想个法?子离间他和席氏的关系,将他赶出去?。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自己还没出手,詹和倒先出手了。
一日?中午,阿邬做好了饭菜,正准备给席氏他们端过去?,谁知道正好撞到了从拐角走出来的詹和,饭菜泼洒在詹和的衣服上。
詹和顿时?怒道:“你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你是瞎吗?连我?都看不见?”
阿邬常因自己的外形而感到自卑,因此连连道歉:“对?不起,我?真?的没看见。”
詹和抓起衣服上残留的菜叶子就朝他的脸上扔去?,骂道:“没长眼的东西,不过是一个粗使奴隶,粗手粗脚,丑的让人想吐,顶着?这样一张脸你也好意思让我?仰着?头跟你说话?”
阿邬立马佝偻起身子,竭力将腰弯得最低,仿佛一个畸形的怪物蜷缩着?身体,就差没跪下去?了。
就在这时?,一股强有力的力道摁着?阿邬佝偻的肩膀,硬生生将他拉直。
阿邬满脸震惊。
沈黛末冷着?一张脸,站在阿邬的身后:“你就这样站着?,不许弯腰。”
我的郎君被人密谋
阿邬没想到沈黛末竟然会替他说话。眼神里既惊慌又无措, 身子僵楞在原地?。
詹和自然听出了沈黛末的不满,立马声?先夺人解释道:“娘子,我?这是在替您管教下人。我?好歹也在顾家当过几年仆人, 知道下人间的规矩。阿邬生得比别?人高大健壮,不如其他?年轻的小郎君们苗条纤细也就算了?, 但总不能再主子面子还挺着个腰板, 让主人仰视他?吧?这主子和下人间的规矩岂不是乱套了??”
沈黛末勾着唇, 轻轻冷哼了?一声?:“詹叔, 阿邬是我?的仆人,他?的规矩自有我和我郎君来教,不必麻烦你。”
詹叔的脸色有些尴尬:“都说沈四?娘子的脾气是最好不过的, 连对下人都这样宽容。”
沈黛末:“不敢当,我?只是懒得计较那些细枝末节的规矩, 只要?安分老实?, 做好本职工作, 不想着越过主人头上去即可。”
詹和听出了?沈黛末话中机锋, 顿觉脸上火辣辣一片,不敢再多说,连忙离开了?。
他?一走,沈黛末才将注意力移到阿邬身上。
他?和冷山雁一样, 都常穿黑色的衣裳。但不同的是, 冷山雁的黑色衣袍虽然简单但无论布料还是针脚、剪裁都是极好的, 宽大袖袍低垂, 衣角露出一截如雪般洁白的里衣, 层层叠叠, 低敛华贵。
而阿邬的衣裳却是粗布麻衣针脚也宽松,窄袖窄口, 衣袖处还有经常干活而留下的磨损,配上阿邬永远沉默黯淡的脸,仿佛饱经风霜的乌桕树。
“别?人以后再这样欺负你,你得学会反抗知道吗?”沈黛末对他?说道。
阿邬揪着手指,低垂着脑袋,仿佛一头犯了?错误而被饲养员训斥的大棕熊。
“以后父亲那院的饭菜就不用你去送了?,让白茶去吧。”沈黛末说道。
阿邬又点?了?点?头,仍是一句话也没说,眼睛一直盯着地?面。
沈黛末看他?这个样子,只觉得他?内敛害羞害羞到了?极致,多半是个社恐,应该也不太想跟她?这个老板多聊天,所以也不再多说,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