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雁沉默地看着她?,狭长的狐狸眼?一闪,自带清寒冷艳,仿若寒风中?的冷玫瑰。

然后起身,从箱笼里翻了一件淡青色的布料。

“怎么了?”沈黛末摸了摸自己的脸。

“春日到了,正好为您也裁一件新衣。”他说着,将衣服在她?身上比了比。

沈黛末拂开他手里的布料,我跟你说正事,你却想着给我做新衣服?

话说,这?人怎么又把?自己的嫁妆掏出来了?他的嫁妆应该已经快空了吧。

“不用,我的衣服够穿,而?且我一个女人不讲究的。”她?严词拒绝。

冷山雁却道:“虽然辛氏苛待我,但针线活确实是男子必须要学的,既然我会做,为什?么要假他人之手。况且我也想让父亲和...您...让你们穿上我亲手做的衣裳/”

他略微垂眸,顿了一下,找借口道:“不然传出去,我的名声也不好听。”

沈黛末想了想,他说得确实有道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绣活是古代男子的必备技能,而?且普通人家的针线活基本由家里的男人包办,除非家里人口太多,男人太少,才?会雇佣外?面的男子做。

她?们一家子算上白茶,一共四口人,三个都是男人,却要将针线活承包给外?人,碎嘴子的街坊邻居知道了,说不定就在背后偷偷传冷山雁是个懒惰的郎君。

“好吧。”她?妥协道。

“那妻主伸开手,我量量尺寸。”冷山雁低声道。

沈黛末起身张开手臂,冷山雁拿着软尺挨着她?仔细的量,量好之后坐在床头开始替她?缝制。

沈黛末就靠在床尾的栏杆,继续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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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累了就抬起头来,看着坐在床头安静做针线的冷山雁,他修长指骨,捧着她?的衣裳料子,一针一线在他手中?灵活穿梭,烛光映着他的侧脸,纤长的浓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温柔着包裹着他眼?底的光。

雁子手中?线,她?的身上衣。

我的郎君的弟弟

比起沈黛末家中的温馨, 顾家又?是另一番光景。

在灵堂哭晕过去的冷清风苏醒了过来,趁着周围伺候的?下人不在,拉着辛氏哭:“父亲, 我不想待在这里,太爷他、他不是人, 明明是那女人短命活不长, 他非说是我克死了她。她?一断气?, 太爷就当着下人们的面, 对?我非打即骂,还要把我关进祠堂里,幸好陪嫁的?金缕偷偷差人跟你们报信儿, 你和母亲赶来,他才作?罢。可是从?那之后, 他虽然不再?明着对?我怎样, 却唆使下人们排挤我。”

冷清风泣不成声:“金缕自从?出去报信, 太爷就把他指到了院子外头去, 不再?近身伺候我,我的?衣食住行都指派给了顾家的?下人,他们合起伙来针对我。这些日子,我吃的?饭菜连院子里最低等的?仆人都不如, 口渴了想喝杯茶水, 都要被下人嫌这嫌那, 那帮下人们还每天站在院子里, 指桑骂槐地骂我, 多少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我虽然是顾家的女婿, 可满府里谁都瞧不起我,父亲, 我生不如死啊!”

辛氏听冷清风的哭诉,满眼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