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寞黯淡地垂着,微挑的眼梢略微有些薄红,一缕柔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 比起平时矜贵端艳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可怜极了。
她轻轻握着他的手腕:“那我们走, 不在这儿待着了。”
说完她就拉着他走。沿途精美的游廊、朱红大门从他的眼前飞快掠过。
上辈子, 冷山雁最喜欢做的事, 就是在日落时分, 站在阁楼上,眺望着远方。
顾家?的宅院横亘了半条街,从高处一眼望过去, 玲珑花木、奇石瀑布都看不见了。他目之所及的只有重重屋檐飞瓦,黑压压的瓦片, 起起伏伏延绵不绝, 仿佛重重压在他身上的十?万大山, 永远无法逃离。
可现在, 沈黛末拉着他离它越来越远,曾经这座压在冷山雁心上十?多年的大山,逐渐在他眼里缩小成一颗小小的黑点,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市井人家?的烟火喧闹。
“啊, 还?是外头待着舒服, 你?说呢?”沈黛末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 问他。
阳光细碎的落在沈黛末的发间、眼睫底, 似照亮她琥珀般的瞳孔, 仿佛一枚暖融融的太阳。
冷山雁盯着她,眸光有些恍惚。
沈黛末继续说:“原本?你?母亲还?邀请咱们再去她家?里坐坐, 如今看这样,咱们不用去了。”
“妻主、”冷山雁呢喃:“您不用为了我这样,不值得。”
“你?是我郎君,怎么就不值得了?”沈黛末笑着回头看他,眼中光芒流转。
冷山雁耳尖有些涨红。
周围人来人往,沈黛末不敢跟他太亲昵,只是靠近了他,轻轻问:“你?只告诉我,你?喜不喜欢你?家??想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