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冷山雁低垂着头,嗓音格外低哑,喃喃说出两个字后,哽着许久,再也说不出话。

郎君的单方面小尴尬

沈黛末偏了偏头, 问道:“原来什么?”

“没什么。”冷山雁捻起一朵白玉兰,如玉纯白的花瓣仿若月光的一部分,在他的掌心?绽放, 他的眼神有些触动,顿了顿说道:“我的父亲很喜欢白玉兰花。”

沈黛末愣了一下, 所以说, 冷山雁那?时?之所以会盯着白玉兰花出神, 并不是因为他喜欢白玉兰, 而是因为他想起了他早死的亲爹?

“我年幼时?,父亲常常抱着我坐在玉兰树下,等一朵玉兰花从枝头凋落, 然后捡起来送给我.....他是个连折花都不忍心的人。”冷山雁唇畔勾起,嘲弄中夹着难过?。

“我的父亲, 丰淮予, 是鹿山书院院长的嫡子。母亲还未中举时?曾在那?里读书, 一来二去?他们相识相知, 我祖母就将父亲许配给了母亲。那?时?的母亲因为还未发?迹就娶了自己老师的嫡子,虽然婚礼简单,但对父亲很是宠爱,发?誓一辈子对他好。”

“父亲陪着她从一无所有的穷书生, 一步步考中举人, 置办了房屋田产, 可惜他福薄, 一场风寒怎么也治不好, 每天流水的汤药灌着, 钱也花了一大把。”

“有一天,我在花园里玩, 隐约听到大夫对母亲说,父亲时?日无多?,早点准备后事。我躲在花圃后,隔着花叶看见母亲的表情,没有悲痛哀伤,甚至有些开心?和解脱。”

“没多?久,她就在乡下给父亲找好了墓地,备好了棺材,只等着父亲咽气下葬,可父亲偏不遂她的意,半死不活地吊着命。起初母亲还会去?看望他,可渐渐地,她不再踏足父亲的房间,变得早出晚归。”

“父亲躺在病床上,等不到母亲,一日比一日消沉。有一天,伺候父亲的老仆人匆匆从外头跑回来,告诉父亲,母亲最?近常常去?一户姓辛的人家,一坐就是大半天。父亲如同晴天霹雳,抱着我大哭了一场,当夜就撒手走了。”

“那?时?我尚年幼,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只是去?别人家坐坐,父亲就哭得死去?活来。葬礼上母亲哭得很是伤心?,来往吊唁的人都感叹她对父亲用情至深,是个痴情女子。可没过?多?久,她就以后宅无人打理为由?,娶了辛氏做续弦,那?一刻我什么都懂了。”

沈黛末默默听完,心?中唏嘘长叹,这是什么升官发?财死老公的故事。

她伸出手想安慰他,但手却停在半空中,始终不敢落下,有些愧疚道:“对不起啊,提起了你的伤心?事,明天我就去?把房子退了。”

说着,沈黛末赶紧起身把桌子上的白玉兰拂进自己怀里,准备放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

冷山雁忽然拉住了她。

沈黛末怀抱着一堆白玉兰,被他突然扯了一下,白玉兰零星凋落,她低下头去?看。

冷山雁静默地坐着,低垂的脑袋紧挨着她的衣衫,半张脸埋在她的衣襟里,神色落寞。

沈黛末眸光一颤,突然觉得他像极了一只在她脚边,伸出脑袋试探的黑猫,脑袋一抽,就将他与白玉兰一起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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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袍宽大厚重,层层叠叠地如同他沉重深埋的心?事,轻轻拥住他时?,只有衣服布料的轻微窸窣声,比揉碎一朵花的声音还轻。

然而沈黛末却瞬间清醒过?来,冲动了,冲动了,怎么能随便抱人呢?

她能够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冷山雁此时?肢体之?僵硬,呼吸之?沉重,仿佛自习时?后门突然出现班主?任的阴沉沉的脸,热闹的教室瞬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也就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