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墨牡丹的?衣摆随着冷山雁的?步伐如一方?墨池,涟漪荡漾开来,层层叠叠。
不知道是不是沈黛末的?错觉,她总觉得在冷山雁经过她面前时,脚步放缓了一些,一道强烈的?视线停留在她的?头顶,像一片浓重的?乌云,压在她的?身上,根本无法忽视。
好在这种视线只停留了片刻,冷山雁上了马车,车驾驶向松川观。
沈黛末正好被安排在了马车旁边,马车走得缓慢,所以?沈黛末倒也没觉得有多累,只是觉得有些热,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
马车帘子在车轮滚动?间一颤一颤,帘角翻飞,忽然露出半张冷艳清贵的?面容。
冷山雁唇角噙着一道不易察觉的?低笑,弧度狭长的?狐狸眼似睨若睨地望着她,好像一条纤长幽凉的?蛇尾,轻轻在她的?手背上扫过,带来一抹心痒难耐的?清凉。
*
终于到达松川观,来这里祈福的?香客众多,也是队伍最乱的?时候,没有了刚出府时的?规矩。
冷山雁经过沈黛末身边时有意无意地撞了她一下,眼底笑意漫不经心。
等沈黛末反应过来时,冷山雁早已拾阶而上,走进了松川观中,宽大的?衣袍将他的?身形完全虚拢住,沈黛末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他们?同床共枕的?那个夜晚。
冷山雁紧贴着她的?后背,隔着单薄的?寝衣,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仿佛有生命的?山峦,缓慢地起伏着,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颈间,她甚至能?感受到饱涨的?豆蔻。
“沈四,你?脸怎么红得这么厉害?”管事道。
沈黛末摸摸滚烫的?脸,心虚道:“走了这么久,热的?。”
“谁不是呢,我?的?衣裳都?能?拧出水来。”管事也擦了一把汗,说道:“好在刚才主君身边的?白茶说,他们?得有一阵子才出来,让咱们?去道观外的?香饮子铺喝点凉饮解解暑,走吧。”
管事搂着她,乐呵呵地说:“最近雁主君这活阎王也不知道遇上什么开心事了,对咱们?下人比从前可好太多。”
沈黛末来到香饮子铺前点了一碗荔枝凉水,刚喝了一半,白茶走了过来。
“来个人给主君送碗香饮子。”白茶这样说着,眼睛却看向沈黛末。
管事也看向沈黛末,天?气热,又走了这么远的?路,她们?都?不想跑了,都?想让还是新人的?沈黛末去。
沈黛末将剩下的?荔枝凉水一口喝完,问道:“主君要?喝什么?”
“就...荔枝凉水吧。”白茶神情有些复杂地说道。
冷山雁说得是,沈黛末喝什么,他就喝什么。
“再?买些果子,小零食。”白茶道。
“好。”沈黛末端着东西,跟着白茶走进了松川观。
松川观虽然热闹,但到了观后专门为富家?郎君提供歇脚处的?厢房人就非常少了,冷山雁选的?厢房又格外僻静,更是见?不到人。
简直是绝佳的?偷情圣地。沈黛末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郎君就在里面,进去吧。”白茶嘟着嘴道。
“那你?呢?”沈黛末脑子一抽,问道。
偷情没人看门望风能?行吗?
白茶幽怨地瞪了她一样:“你?快进去吧!”
沈黛末脸一红,很不好意思。
她推门进屋,冷山雁疏懒地坐在窗边,骨瓷般修长冷白的?手指搭在桌上轻点,另一只手支着下巴,舒缓的?眉眼带着笑意,宽袍大袖的?墨色衣衫垂到地上,几乎与黑沉沉的?地砖融为一体。
乍一看,他几乎就像是一条由墨鳞漆黑的?蟒蛇幻化而成的?妖怪,哪怕散漫不成规矩地斜坐着,也